可,他們在說什麼,紫霖聽不到,隻看到他們的嘴動個不停,世界原來可以這樣安靜,而越是安靜就越能將那冷感覺的真切。不知何時,淚水已爬滿了臉,連那眼淚也是冷的。
先是墨千羽飛一般的趕來,當白玉一般的手指在紫揚的脈搏上移開,這個安靜的少年,俊冷的臉上竟然布滿憂傷。刀削般的嘴唇在動,雖然聽不到,但紫霖知道,他不是在說話,而是在咳嗽。那曾一次一次將自己的心震的搖晃的咳嗽,怎能感覺不到。
墨千羽站在紫霖麵前,輕輕拍打紫霖的肩膀。
看著那張俊美的臉,紫霖的感覺是那樣親切,從來沒有受過這個清冷的仙子這樣的對待,想靠到他懷裏去,告訴他,其實,自己雖然是闖蕩江湖的人,但自己也是女人,很多時候,也很脆弱。可,看到爹爹的臉時,淚水就如絕了堤的洪水一樣湧出來,嗓子哽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塊一塵不染的素白手帕在最需要時遞到紫霖手中。是墨千羽,這個傷痕累累的人。
隨後趕來的是趙神醫,他看了紫揚一眼,隻是搖頭。最後,卻走到紫霖身邊,神情古怪的抓住了紫霖的手腕,然後紫霖就昏迷過去。
“紫揚是心病突發而死,紫霖姑娘悲傷過度,暫時失聰,昏厥。醒來後,過不多久,聽覺也就恢複了。”趙神醫說著一席無奈的話,連連搖頭。雖被冠以神醫的稱號,可是,醫的人雖多,無法醫治的病也太多。
墨千羽輕輕的咳,擺手,示意兩名婦人將紫霖抬進房中細心服侍。要問,為何那心病會突發,卻被又一陣毫無預兆的劇烈咳聲阻止。
“今天莊主才命我給他開了藥,我本以為,他一向心境平穩,吃了那幾幅藥,安心休養一陣也就好了,誰知……唉……”趙神醫搖頭歎息。
墨千羽低頭,看安靜躺在地上的紫揚,悲憫、惋惜。驀地,冰瞳一亮,然後俯身,在紫揚袖中抽出一頁紙,隨即而來的是心驚,竟是自己丟的那封信。
紫揚將那信看完後就順手塞到袖中,紫揚昏倒後,便從他懷中滑落到地上,那紙書信隻露出極小的一角,但即使這樣也無法逃過墨千羽的眼睛。
將信放入懷中,墨千羽黑寶石般的瞳中閃過濃濃的自責:紫揚知道很多事情,雖然他在極力隱瞞,卻無法瞞過自己,定然是紫揚看到了這封信才會情緒激動,突發心病。若不是自己保管不利,將這封信遺失,怎會有這事發生,那,豈不是自己害死了他!
此時,絕麗的少年,想的不是紫揚怎麼得來的這封信,不是紫揚死後龍騰山莊中原由紫揚負責的一些事物該怎麼處理,而是對自己的自責,這需要多麼悲天憫人的情懷。
火爐中,柴已燃盡,無人理會,火炭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湮滅。紫砂壺蓋,停止了跳動,參湯,冷在風中。
朱曉月,在做一場夢,夢裏,冰天雪地,卻感覺不到冷,因為,正躲在墨千羽的懷中。
皇宮實在太大,以至於,都逛了一下午還沒有逛完。視覺的享受卻是腿腳的折磨。
眼看著太陽就要下山,可,那妖孽還沒一點要停下的跡象。穆煙都不止一次放下臉麵“求”那妖孽,而那家夥要麼輕輕哼一聲就算了事,要麼詭異的一笑,要麼幹脆裝作沒聽到,實在令穆煙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