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兒怎麼擔當得起?”紅兒不屑的翻一個白眼,低頭看蜷縮在地上的婦人一眼,將掃帚一揮:“王妃是要管我家主子的家務事嗎?”
“為什麼要打她?”穆煙隻是淡淡的問。懶得理會這無知的丫鬟,如果自己跟這樣的人置氣,豈不是意味著自己與她一樣的無知?
紅兒撇嘴:“這個下人到廚房偷吃我主子的東西被我抓住,按照主子定的規矩,該重重的打。”言語中頗有些洋洋得意。
“若不是饑餓難耐,誰會去偷東西吃?放了她。”淡漠的語氣中有著堅定的命令意味。穆煙雖然不知紅兒口中的“主子”是誰,但聽她一口一個叫的親切,心裏倏然生出一股不屑的嘲弄:誰家的狗如此忠實!
婦人抬頭,蒼白的臉上隱約有奇怪的表情,無神的眼中仿似有一絲意外一閃而逝。
“這可不是王妃說放就放的,要不然豈不是壞了我家主子的規矩?”紅兒用陰陽怪氣的口吻說。狹長的眼中在說話間衝出一股淩厲的不屑,仿似在嘲諷:一個空有其名、不得寵的王妃,還真把自己當王妃了?
“王妃的話,你敢不聽嗎?”梅兒氣的臉都紅了,跨上前一步,有一陣強烈的動手打這個沒有規矩的丫鬟的衝動,然而,她瘦小的身軀在那水桶一般粗大的軀體麵前一站,登時相形見絀。
小眼一瞪,肥胖的臉上兩道贅肉隨之顫動,紅兒吼:“怎麼?想動手嗎?”那架勢,仿佛梅兒就像一隻弱不禁風的小雞,她隻要一把就能將她提起來。
“她犯了王妃立下的規矩,活活打死也是活該。”紅兒見梅兒膽怯,氣勢更凶,揮起掃帚就朝那婦人打下去。
然,粗壯的手臂竟猛的被一隻纖細的手擋住,紅兒詫異的看著麵前的穆煙,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弱不禁風的王妃怎麼有這麼大的力氣?驚詫間,掃帚已被穆煙奪了過去。
“啪”、“啪”、“啪”接連三聲響,紅兒的身上挨了重重三下。
紅兒怒氣衝天,哇哇大叫,驀地,透過假山上一塊奇石中間的空洞看見一紫一紅兩條熟悉的身影。於是,“砰”的一屁股蹲在地上,殺豬一般哭嚎起來:“奴婢冤枉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紅兒蹲下的那一刻,穆煙明顯的感覺到腳下的土地震了一下。輕輕歎一口氣,將掃帚扔在地上,穆煙不耐的說:“梅兒扶起了這位老夫人,我們回幽園居。”寧願在幽園居聽鬼叫也不想聽這種惡心做作的嚎哭聲。
“打了人就走,沒有天理啊……我的老天爺,你開開眼吧。”紅兒將嗓門提高到極致,瘋叫起來。
穆煙的耳朵被震的隱隱作痛,一陣劇烈的惡心在胃中翻湧,不由得微微皺眉,真想拿塊抹布將那張可惡的嘴堵上。
“是誰欺負我家紅兒了?”婉轉的聲音還沒有落下,一身紫色華服的蘭偌閔已經和冬菊繞過假山,走到了近前。
這女人,為何如何躲也躲不掉?漠然看一眼走向前來的端莊美人,穆煙的不起波瀾的臉上保持著往常般的平靜。
“咦?這不是穆王妃嗎?怎麼有雅興到我的後花園來賞花了?妹妹我真是有幸的很啊。”蘭偌閔的笑如醉人秋風。
或是怕打擾了主子說話,紅兒的哭聲竟然止住。
蘭偌閔燦如桃花的笑,嫵媚親切,可這笑容背後又藏著怎樣的深意?這女人,到底有多少的心機、多深的城府?穆煙想著,回一個淡淡的笑,語氣平平:“出來吹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