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支離弦的箭,風之沐驀地化作一條頎長的影,在三道劍影之中穿梭。
不知是縱橫的劍氣還是風之沐身上散發出的淩然力道將價值連城的白玉茶桌震塌。穆向楚將因驚嚇過度而目光呆滯的月堯國國君被扶到一旁,輕輕在他耳邊低語:“萬歲不必驚慌,這是臣給聖上刻意安排的好戲。”
好戲?若真的是場戲,可真是驚心動魄!然而,真切的感受到冷森森的逼人殺氣,月連天可沒有看戲的心態,隻能故作鎮定,裝腔作勢的點點頭。
那名侍女,倚在牆角,早已經嚇暈了過去。
遊魚一般在看似根本不可能容身的劍影罅隙中遊走,躲過一次又一次的凶險殺招,風之沐漸漸感到吃力。這三名劍士的劍法真可謂密不透風,況且,此時自己沒有武器,隻能一味的閃避。而,三名劍士招招都是不留餘地的殺招,有幾次,劍刃緊緊貼著自己的衣衫而過,風之沐都能感到劍氣灼燒皮膚的痛楚。
這三名劍士,心意相通,三人聯合,三把劍就像千萬把劍一般,變幻莫測,無處不在。招招緊逼,轉眼間險惡的一百招就已過去,如此快頻率的出劍,就是三塊木頭,也該累了。風之沐已有些疲憊,劍光卻來得更快,突如其來的冷,襲遍風之沐全身,這樣僵持下去,葬身劍下恐是在所難免,然而,就這般無謂的丟了性命,未免太不值了。
當危險上升到極致,風之沐的腦海中反而出奇的寂靜,恍然覺得偶有一股清流流過心際,水晶般美而冷峻的眸中驀地騰出一縷炙熱的光,暖人心脾的笑,瞬間在天賜的臉上暈起一道溫柔的弧度。或許,他們的劍法已經渾然天成、毫無破綻可尋,但,風之沐還是找到了劍法之外的破綻。
不得不承認,他們的步法靈巧輕便,但這樣的步法,比起他們的劍術來卻顯得格格不入。這樣的步法配上這樣的劍術,就像絕色美女臉上巴掌大的淤青胎記,令人不禁惋惜。
那麼!下盤,就是這三名劍士最致命的要害!
驀地,風之沐如閃電般的一腳踢向左邊一名劍士的膝蓋,那人向一旁閃,明明看著避開了風之沐的一腳,卻還是覺得膝蓋劇痛。痛,卻叫不出來,站不穩,陣法頓時亂了。趁著這一短暫的間隙,風之沐連連踢出五腳,每一腳都踢在一個人的膝蓋上。
接下來的一幕就是三個人抱著膝蓋在地上打滾,沒有聲音,但他們痛苦猙獰的表情卻告訴月連天和穆向楚,他們很痛。
“臣有眼無珠,不知這三個妄人竟敢恣意妄為,臣本隻安排他們演練劍術,卻突生此變故,驚了聖駕,請萬歲治臣之罪。”穆向楚跪倒在地,叩首。
“穆愛卿請起,此事不關你事,來人……將這三個不知死活之人拉出去斬首。”直到此時,月連天臉上才有了些血色,還沒有完全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月連天的聲音仍有些顫抖。不待穆向楚站起,已猝然轉向風之沐。而,風之沐竟然穩而安靜的站著,麵帶暖玉般的微笑,仿似方才的極度極度驚險之事他並未親身經曆,而隻是一個心平氣和的旁觀者。心裏微微一震,月連天臉上現出一個不自然的笑:“事出意外,風兄受驚了,還好風兄安然無恙,若不然,可要愧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