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落下了好一陣子,殿中卻鴉雀無聲。
劍眉微蹙,風之夜藍眸中掠過一道不悅而又邪魅的光,有些發怒的擲聲:“都啞巴了?”
“王爺深謀遠慮,豈是我們能猜得到?”
“王爺用心良苦,自然是為了我們滄瀾國。”
“王爺愛惜清官,不肯殺好官……”
殿中立時沸騰起來,拍馬屁聲此起彼伏。
不羈的笑聲突然響起,似乎早預料到百官會這樣一般,那笑聲充滿嘲諷而略帶捉弄人得手後的自得意味。笑看這出好戲,風之夜兩條劍眉如同招搖的旗幟一般,以至美的弧度飛舞著。
百官登時安靜下來,心驚肉跳的等待風之夜的笑聲停止。
“本王命人將歐陽遠押下去斬首,他麵色從容,走路平穩,並無懼意,可見他所言不假,並非沽名釣譽,而是報了必死之心。民,乃是國之根本,歐陽遠為了一縣百姓,而殞身不恤,這等好官,我若是將他殺了,豈對的起我滄瀾國千萬百姓?”風之夜突然正色說道,藍眸炯炯有神,肅而冷。
眾官這才明白,風之夜先前下令殺歐陽遠的用意,本以為這不羈的家夥糊裏糊塗隻是在率性而為,原來,他竟心澈神明。
心下嘖嘖稱讚,卻人人默然不語。
那深邃的藍色瞳子在看似不經意的在眾人身上遊蕩,似是每個人心中的想法都被他看透。終於,風之夜邪魅的笑,眸子定格在鍾世川身上:“你說呢,鍾大人?”
“王爺說的是。”不敢抬頭,鍾世川顫顫的說。
風之夜嘴角一勾,藍眸中一道寒光閃過:“鍾大人真的以為本王說的是?”
這話似是別有用心,鍾世川瞠目結舌,冷汗涔涔直流。
“本王已說過,民是國之根本,若是一國民心動搖,任你軍隊再強、兵器再鋒利,也隻能鎮壓一時,不能長久。所以,治國當以民為天,而鍾大人身居要職,不知體恤黎民蒼生,卻一口一個草民,這般目中無人,該當何罪?”風之夜的優美聲音如同一把刀。
鍾世川應聲跪倒,惶惶跪倒:“臣一時口誤,請王爺恕罪。”
“好一個一時口誤!”風之夜的聲音至美至寒,猛的站起,淡藍色的影一晃,站在了鍾世川麵前。
鍾世川跪著,不敢抬頭,隻是風之夜的鞋子,真切的感覺到風之夜身上散發出的森森寒氣,牙齒竟然格格作響。
“歐陽遠將奏折呈交給你,你應轉交聖上,由聖上準奏,而你卻將奏折扣下,還敢妄自猜測萬歲定然不會準奏,難道你知道聖意嗎?越俎代庖,褻瀆聖意,你可知罪!”風之夜的聲音越來越冷,國有國法,要殺一個大臣更是要有理由的,若不然,群臣誠惶誠恐,豈不亂了套。
“臣……臣……臣……”想要狡辯,鍾世川的嘴巴卻不聽使喚,舌頭仿佛黏在了上頜上,隻好一個勁的磕頭。
“既然你無話可說,就是已經認罪,此等大罪本應誅你九族,但,本王念你認罪態度良好,隻將你一人處死便是了。來人,將鍾世川押下去,淩遲處死。”風之夜平平說道,這妖孽,殺人時總是這樣平靜嗎?
淩遲處死!眾官再次驚呆。
鍾世川磕頭一次比一次用力,頭破血流,卻似不知疼痛。“砰”的一聲巨響過後,鍾世川停止了動作,然後斜躺在地上,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