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名劫匪前一波笑聲還沒停下,聽了胖子的話,新一波笑又跟上,四人笑得前仰後合,對麵的瘦削之人麵色微變,那魁梧男子卻巍然不動,英俊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平和,眼神溫而潤。
“莫要逼我動手。”陰柔的聲音從瘦削男子口中傳出,有些耐不住的握緊了拳頭,卻不忘看魁梧男子一眼,見魁梧男子微笑著搖搖頭,便打消了動手的念頭,鬆開拳頭,將手縮入了袖中。
“小白臉,想動手嗎?不怕爺把你那細皮嫩肉的手砍了去?”紅臉大漢揮一揮大刀,不料,手有些打滑,險些脫手而出。
“你們手腳健全,做點什麼不能糊口,卻為何偏要做這劫道的不恥之事?”俊美男子眼中嚼著溫暖的光,話音平靜,似是在勸導誤入歧途的孩子。
“糊口?小子,這年頭,鬧天災,顆粒無收,你難道不知道嗎?若是能糊口,誰他媽做這種窩囊事?”黑臉男子啐一口唾沫,說道。
“大膽刁民,竟敢如此無禮!”瘦削之人一臉怒色的再次握緊了拳頭。馬坑裏一聲高昂的馬嘶聲傳來,似是在應和他的話。說髒話倒也罷了敢稱主子“小子”,豈不是翻了天了?
穆滿月悄無聲息的爬到一棵茂密的大樹上,在枝葉隱蔽中向下望去,隻見那瘦削男子,麵白如紙,唇紅齒白,樣子很是女氣。用“小白臉”稱呼他,恐怕除去他自己,任何人都不會覺得不妥,那陰柔的聲音便是從他口中傳出的。
而那閑定的魁梧男子,青絲飄逸、五官精致,鼻梁高挺,唇形迷人,嘴角自然而然的帶著三分溫柔的笑,如醉人清風,如和煦陽光直暖到滿月的心裏去。男子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天青色長袍,眉宇間淩然而慈和的氣勢卻昭示著他的不平凡。那雙黑白分明的眼中,似是積蓄著千萬縷暖人的陽光般,眼睛隻不經意的一眨,就有暖暖的氣流溢出來。
滿月被那羨煞世人的英俊驚呆,那一刻,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處境,直想湊到那張臉上去,看個仔仔細細。
“刁民?哈哈……沒錯,我們就是刁民。”
穆煙發呆之際,卻被洪亮的聲音驚醒,竟發現左腳已懸在空中,隻有右腳踩在拇指般粗的樹枝上,若是再晚片刻,恐怕就要摔下去了。
黑臉男子說話間,一眼瞥見魁梧男子腰間懸著的一小塊玉佩,眼前一亮,跨上前一步,伸手便向男子腰間抓去。然而,此時瘦削男子的手閃電般的探出,看不到他的手如何出招,黑臉男子的手腕處已傳來一陣劇痛,隨即就覺腳下不穩,頭重腳輕摔到在地,眼前一黑,一時間竟然爬不起來。
另三名劫匪見狀,揮刀來砍,隻見到“小白臉”人影一閃,三人竟然同時仰天摔倒--呼天喊地,連稱見鬼。
這人不男不女,卻原來有一手好功夫,如此看來,人不可貌相,滿月一動不動的藏在枝葉間,心裏卻不老實的想。
魁梧男子自始至終一動不動的站著,處變不驚,穩如泰山。
黑臉男子最先爬了起來,不敢再招惹那“小白臉”,趁那魁梧男子不備,斜刺裏一刀劈向他腰間,眼看著刀就要劈在了男子身上,卻覺的手中一空,不知怎的,那柄鬼頭刀竟然到了男子手中。男子暖暖一笑,手一顫,寸許厚的刀竟然震成了三截,落在地上,每一截又像極薄的冰片一樣摔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