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班一個九個人,教了一上午,除了七個的動作基本到位,剩下的兩個完全跟不上,甚至有時牛頭不對馬嘴的了。
“趙子明,黃春福,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啊,一上午的,其他人都會了,就你兩還不回。”班長氣的開始圍著我們走了一圈有一圈,還能不能練了,班長自己都在問自己,要是再這個方法練下去也不是個事啊。
“報告班長,我沒讀過書,不認識字。”趙子明開始說話了,但是他說的話還帶著停頓,已經嚴重的家鄉話,如果不是南方人,估計大家過都沒聽明白。當然這些夾著嚴重家鄉口音的普通話,一個外地人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班長,我沒不識字的”。黃春福一邊撓著頭,一邊說。不是字並不奇怪,因為在我們這個年代能夠上得起學,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但是得農村環境那樣子,光景那樣一貧如洗,有幾個家庭能夠供得起孩子去讀書了呢。
“借口,統統都是借口”不知道連長從哪兒冒出來了,大搖大擺地走過來,手裏還拿著自己的皮帶,走路的步伐虎虎生風一樣,或者說這是一種氣質吧。一種領導者的氣質和風度?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每次連長來到我們的跟前時候,我們總是打心底裏緊張起來了。
不是因為我們害怕連長,還是怎麼的,總之就是心理緊張,總是要提防著連長不時地給我們出點狠招來折磨我們。他來了,他要來的時候總是會來的,盡管我們都不希望他來。
“連長,我們班的基礎動作還沒有完全學會,還需要加強練習,請指示”。班長轉身想向著連長敬了一個禮,回頭像我們繼續喊了一句“全體都有,立正,向左看齊,向前看,立正,稍息”。
班長讓我們站好隊以後就退到了一旁去,因為連長要訓話了,連長的眼睛很是犀利,從排頭看到排尾,每一個人他都認認真真地看,好像他要記住每一張臉龐一樣。他的眼神好像在可惜,好像是在疼愛,他希望我們能做好一個兵,一個好兵。但是我知道我們的努力讓他失望了。
“不要說自己是農村的,我也是農村的,我一沒上過幾年書,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們成為一名合格的解放軍戰士啊。雖然我們當中一些新兵不識字,但是我們新兵當中肯定有人認識字的啊,不會的就要學嘛,我們還年輕,怎麼能夠不去學習東西呢。”
“這樣子,我看你們也困了,姚班長,帶他們去跑兩圈,解解精神。不要窩著這兒,這兒一畝三分地練不出一個合格的士兵的”。連長說話中臉上帶著微笑,其實連長的每次微笑,都會伴隨著我們青春的黑暗來臨。“午飯前不跑完五公裏,你們班的飯菜就喂豬了啊”。
晴天霹靂啊,好端端的訓練,連長一到,我們的午飯就懸了起來,弄不好還真的不能吃午飯了,這樣子的話,我們下午的訓練那豈不是要我們的命了。
“別嚷嚷了,你們都很精神, 我剛才遠遠就已經看到了有人在打瞌睡,站在隊伍裏都能夠打瞌睡,真不知道把訓練場當成什麼了。要是這裏是戰場你們是要分分鍾在敵人的槍口前躺下了”。連長來的時候還是笑眯眯的,但是這會說完了好像板著個臉一樣。
細雨還在下,我們也開始了再雨中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