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上善若水,天下莫柔弱於水,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無有入無間。劍河而過,雖不能立破精氣巨繭,但無孔不入,可穿任何。順精氣纏繞而上,直入餘供奉七竅之中,盤桓於餘供奉身軀之內,聚而成蓮,朵朵綻開,將其體內攪成一團,化為血泥更護花,青蓮愈發盛開,長滿體內每一角落。
終於,隻聽一聲聲“劈裏啪啦”恍若瓷器破碎的聲音,餘供奉周身裂開道道傷痕,血液噴射而出,順流而下,頃刻間便染成了一個血人,眼耳口鼻,七竅七股血液噴湧而出,精氣四散,巨繭不攻自破。“嘩啦啦~”一陣微風拂過,原先無比高大的餘供奉放佛身體中空,隻餘一副皮囊一般,發出破布一般的響聲,縮成一團,順著劍河漂流而下,一個浪頭打過,裂成無數碎片,四散漂遠。
見陸奇一劍成河,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餘供奉二人,二人合手甚至不曾抵擋陸奇一個呼吸,木道人眼神複雜的看著半空中陸奇持劍的身影,半是豔慕、半是絕望。豔慕其年紀輕輕就頓悟真意,達到自己數十年苦修都不曾達到的境界,絕望自己恐怕拚盡全力,也不會是其一合之敵。
不過,縱然不敵,又有何妨,謹慎算計了大半輩子,恐已然忘記了當初求道之初心,道求無為,為求振興蒼雲觀,自己終究還是道心蒙塵,著道了啊。朝聞道,夕死可矣,就讓自己最後再求一次道吧。
“道生萬物,生之印!”木道人重拾初心、道心拭塵,直感修為更上一層,一印結出,周身光芒大作,無數綠點從周身湧出,紛紛湧入古樹之中,古樹抽根發芽,不斷生長,一丈、兩丈,幾息之內,幾達十丈之高,一顆樹,站成永恒。
古樹伴隨著木道人的呼吸不斷律動著,每一次律動,亦有無數綠色光點從中湧出,反哺於木道人體內,形成一循環,一息一循環,自然之道,莫過於此。
見此情此景,陸奇眼中閃過一莫名光彩,平平一劍揮出,收劍背手立於空中。
在常人眼中的平平一劍,卻令木道人臉上變了顏色,“永恒與刹那間,隻隔著我的劍。”陸奇一劍揮出,竟穿越了時間與空間的界限,放佛哪裏都沒有劍,又放佛哪裏都有劍。
一劍揮出,斬在樹上,斬在身上,又放佛斬在了心上。斬斷了過去,斬盡了未來,斬碎了現在。斬斷了時間空間,斬去了所有生機。
一劍斬出,永恒變成刹那,古樹生機斷絕,木道人青絲變為白發,油盡燈枯。
“快看,在那裏!”一陣喧嘩聲傳來,先前追蹤陸奇的端木府侍衛到了。
陸奇淡漠的看了侍衛們一眼,右手持劍,欲一劍揮出,可身形一個不穩,幾欲散去。以資深初階的修為催動宗師階的威勢終究還是太難了,不能長久。“可以趕盡,無法殺絕。”陸奇感歎一聲,一劍步踏出,扶搖直上,欲與長劍試青天,化為一幻影,“嘭!”地一聲破碎開來,消失不見,隻餘嫋嫋回音:“逍遙之意不滅~”
“謫仙!”木道人吐出最後兩個字,氣息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