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琴接道:“金山懊悔不及,恨不能代替傅智去開刀,這會沒臉見你們,特地先派我來賠禮。”她從包裏取出錢,說:“這是他讓我送的,不夠再籌,補償的事情後頭再談。”
錢雖不能挽回災難,卻能代表一種態度。
傅宏有些感動,說:“怎麼送這麼多錢?珍珍醫藥費都能報銷的。”
德光心情好了一點,但不肯接錢。
李國基隻好打圓場說:“既然送來了,給他個麵子,先收下吧!”
德光對嶽父說:“爸先拿著,以後讓傅智自己處理。我要去接娉婷了,大娘再坐一會。”說罷起身離去。
胡玉琴把錢給了傅宏,這才問他的腿怎麼了。聽說是撞的,不免吃驚,得知不算嚴重,又放下心來,安慰他一番,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體,夜裏就不要值班了,讓大姨、親家母輪流。
傅宏心存感激,明明知道她近半是廢話,也認真聆聽,熱情互動。
李國基被冷落,沿著病房中間的通道徘徊。
德光騎自行車背著女兒,向醫院方向前進。
娉婷發現不對,疑惑而驚訝地問:“爸,我們去哪裏?”
“去醫院。”
“是不是爺爺住院了?”
“沒有。”
“李爺爺說爺爺腿皮擦破了,嚴重嗎?”
“不嚴重,能走路。”
“爺爺現在在哪裏?”
“在醫院。”
“不嚴重在醫院幹什麼?你騙我!”
“爸沒騙你。娉婷,我想考考你。”
“考什麼?”
“假設,爸爸突然被旁邊的汽車撞倒了,你怎麼辦?”
“我不要這個假設。”
“萬一發生這種事情,你應該會麵對,會處理啊!”
“萬一發生,我跟你在一起,也被撞上了呀!”
“假設你沒事,我昏倒了,你怎麼辦?”
“我先攔車,送你去醫院!”
“太對了,救人第一。”
“然後,請人打電話給媽媽、爺爺。呀,是不是媽媽被撞了?”
德光聲音低沉:“是的。”
娉婷又吃驚又著急:“撞在哪裏?傷得厲害嗎?”
“不很厲害,一條腿、脾髒受了傷,手術效果很好,用了麻藥,人還沒醒。”
娉婷拍打父親後背:“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又騙我,媽一定很嚴重!”她臉貼爸爸的脊背傷心地哭泣起來。
“娉婷,你聽我說。”德光把傅智血型特殊,自己聯係河西舅舅、姑姑,和三舅趕來獻血的經過說了個大概,意在轉移她的注意,讓她明白河西親戚的善良和犧牲精神。
娉婷停住哭,聽得很入神。
這時,傅智已經從急救室轉入病房,急救室讓給了一位新來的病人。
娉婷有了精神準備,進入病房情緒沒有失控,隻是抓住昏睡中的媽媽一隻手低聲哭泣。過一會,又撲到傅宏懷裏哭一陣,被傅宏和眾人哄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