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宏不禁埋怨:“這個女人也是多嘴多舌。”
張仁英批評道:“你不要小心眼,珍珍躺在自己房間裏,說身上不舒服,就沒肯起床見他們。我看老兩口子也蠻可憐的,特別是她爸——哦,是幹爸,很想見見珍珍,又畏畏縮縮的,人也幹巴瘦,一看就曉得,日子過的不怎麼順心。幹媽媽精神蠻好,就是看著也顯老,有不少白頭發了。”
傅宏:“反正珍珍到荷花就沒要他們操心!”
張仁英:“他們老兩口對珍珍還是很關心的,提呀背呀,帶了不少東西呢!”
傅宏:“他們想軟珍珍的心,跟我們競爭。”
李國基勸道:“你們兩口子的功勞,那個也搶不去。人家想女兒,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看來珍珍還不大懂事。老傅啊,我倒勸你想開些。”
傅宏:“我想得開,不反對。告辭咧!”
這句話,他是口是心非的。他想,我們夫妻倆吃了千辛萬苦,把珍珍培養成為醫生,你們想蔣介石,不抗日不澆水不施肥,直接下山摘桃子啊?如果沒有這個想法,要套什麼近乎呢?
他的疑慮還真不是無的放矢。
魯芝蘭聽說她的多多成為醫生的時候,心裏五味俱全。為了維持自尊,她提醒自己不能到醫院找她。她決定等待時機,繼續實施當年的爭奪計劃。這次,得知她生孩子了,認為做了媽媽的女兒,心情跟過去肯定不一樣,俗話說,養兒知道報娘恩,多多也許想到親娘養育她的恩情,不會拒絕她和趙長通的親近,於是便果斷出擊。沒想到,這次親自碰了一個大釘子,碰的心灰意冷,肚裏憋起一股氣,在回家的路上,除了歎息,一言不發。見丈夫抹淚,她才發了一句火:“難過什麼?從今以後就隻當沒生她的!”
這些情況,傅宏不會知道、想到,他在想,本來隻防李家變卦,而今還須防趙家節外生枝。必須先下手為強,外孫女的名字得先定案,何德香找過的算命先生,聽說能起名字,幹脆明天就去找他。
那先生叫胡文奇,60多歲,天生兩眼視力不佳,一輩子生活在朦朦朧朧的世界裏。因為家寒,7、8歲時就跟一個盲人學算命。他比師傅厲害的一點,是視力能勉強看清路和河的區別,而師傅終日兩眼漆黑。於是,他就牽著竹竿那頭的師傅,搖著鈴鐺,風吹日曬地跟師傅走了三、四年。師傅卻沒有算到自己的命,一次去給人算命途中,突然發病身亡。那時,他才11、2歲,不能獨立做生意,隻好在家協助父母幹一點力所能及的農活。
他成年後,鄉鄰有些想算命的,嫌路遠、怕花錢,曉得他有些功底,就請他給掐掐八字,無論靈驗與否,送一點小錢或者土特產,聊表謝意就完了。算十次有三、五次準確,或者基本靠譜,人就覺得他靈光,替他傳揚,慢慢地也就出了名。但是,他算不到風雲變幻的形勢,他的生意也幾起幾落。30多歲就不再出門。為了生計,一度在家偷偷摸摸地幹過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