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愛情戰爭98、發現秘密後的分歧(1 / 1)

那天,何德香在西房打掃,忽然看見一隻老鼠鑽進了書桌底下。她用掃把捅刮了幾下,不見老鼠出來,卻刮出一些木末、紙屑,叫聲不好,忙喊傅宏,告知“敵情”。

傅宏說得打開櫃子看看,於是,翻抽鬥,找鑰匙,開櫃門,清理出一半書籍,竟發現了老鼠窩。一個角落堆積著一些尖頭鼠屎,臊味衝人。有一隻老鼠哧溜一下,從櫃子裏竄出,被早有準備的傅宏趕到堂屋,一掃把拍死。老鼠肚子、**脹大,顯然已經懷孕。它啃壞了幾本書,用紙屑做成碗大的小窩,準備做產房了。

他們隻好把所有東西都清理出來,最後發現了傅智藏的那兩封信。

傅宏見一個信封上有“請李玲玲轉傅智親收”字樣,地址是部隊的,心中生疑,就抽出信紙默讀。不認識最後的落款英文和漢語拚音,卻從第二封信中“當兵”、“部隊”兩詞,自然猜到了書信作者,臉上頓時堆起氣憤、憂愁之色。

何德香察覺丈夫神態異常,不放心地問:“哪個寫的?”

傅宏甕聲回答:“小德光!”

“說的什麼話?”

“話倒看不出毛病,就是這件事本身不對頭。”

“你先把信讀給我聽聽。”

傅宏耐著性子,把兩封信讀了一遍。

妻子說:“話說的很好啊!”

“好個屁!這說明,珍珍還在讀高中,他就打擾她了,怪不得珍珍差三分,就是他鬧的,讓我們多吃多少苦,小德光此刻要在跟前,我肯定送他幾個耳刮子!”

“你呀,太偏心,就怪外人,不怪自家閨女,假如珍珍先給德光寫信了呢?”

傅宏一口否定:“絕對不可能,他的話音在這裏。”

“珍珍收了信不退,藏得嚴嚴的不讓我們曉得,是什麼意思?”何德香盯著丈夫追問。

傅宏無詞以對。過了一會,以非常堅決的口氣說道:“要是別人也罷了,偏偏是李國基的兒子,我高低不能答應!”

何德香笑道:“你跟他有多大仇恨?他有多大毛病?”

傅宏眼睛瞪起來、提高了聲調:“他兩口子看得起你,還是看得起我?珍珍沒讀大學,也不在他們眼內。說實話,那種陰陽怪氣的人,我還看不起呢!”

“假如兩個伢子互相看得上,我看我們長輩就不應該打攔頭板。”

傅宏脖子一梗:“那不行,這個關我要把,這個主我得做。”

妻子歎息說:“唉,都什麼年代咧,你還想做老法海啊?伢子的事情,我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啦!我看德光不醜,全湖濱有幾個青年超過他的?我數遍了都沒數到一個。”

傅宏搖頭:“就算我答應,李國基也不一定答應,你看著吧。再說,那個小兵達子,也配不上我們珍珍!”

“人家就不進步了嗎?”

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論戰十餘個回合,男人氣漸漸消了,兩個人又心平氣和地商量了一陣,最後終於達成共識:暫時裝糊塗爺娘,等女兒畢業後再擺到桌麵上談。

他們開大窗戶,把書信、書籍拿在書桌上曬曬太陽,在櫃子下麵加了一塊板,堵住老鼠咬的洞,等信和書沒了氣味,才原樣放回去。

傅宏經過堂屋,發現老鼠沒了,急忙尋找,哪裏還找得著它的影子!他驚呼起來:“不得了,這老鼠會裝死呢!”

隔天,何德香到王蕙蘭家抱來一隻小貓養起來,決心打造一個無鼠之家。

此後,夫妻倆的對話就增加了一項內容:女兒的終身大事。

一次,兩個人忽然說到德光的弟弟,傅宏頓起一陣緊張,說:“假如德光學他這個不成器的兄弟,來個先斬後奏,先下手為強,麻煩就大了,我們千萬不能吃這個憋!”他打破常規,立刻給女兒寫信,指桑罵槐地批評了德輝,曲曲折折地談了他們的擔心,十分婉轉地提出了忠告。

七天後,女兒回信了,就這件事答複了兩句話:“爸媽的擔心是多餘的,請你們相信女兒。”傅宏這才覺得服了定心丸,不再提心吊膽。

對德光來說,傅智的五年大學生涯是非常漫長的,猶如一張內容複雜、無比艱難而又特別長的試卷,鋪在他的必經之路上,得由自己獨立解答。它是對自己耐心、毅力、文筆、事業多方麵的嚴峻考驗。

每周一封信,雖然樂此不疲,卻也要精心構思,仔細落筆,反複修改。最難的是把握說話的度,並根據感情的進程適時調節。

他是一個理智的人,不會率性而為;他具有大象的性格,步伐穩健而又不可阻擋,絕不輕易改變方向。想到哪裏說到哪裏的不成熟表現,絕不會在他身上冒頭。然而,畢竟是20多歲的年輕人,內心同樣充滿激情。激情也有蠢蠢欲動的時候,好像一座火山,表麵十分平靜,底層岩漿灼熱、流動、衝撞,總想噴薄而出,他得用理智的岩石牢牢地壓製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