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愛情戰爭57、“癩蛤蟆”遭殃(1 / 1)

李國基恢複了淡定,幾乎有些得意地回答:“不是我,是一位老師認定的。”

傅智克製不住了,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本色,毫不客氣地責問對方:“憑什麼?伯伯是領導幹部,如果老師誤打誤撞,你也可以不問青紅皂白嗎?”

李國基體內的餘酒頓時統統化作惱火,衝上頭頂,騰騰冒煙,臉紅脖子粗地搖手說:“我跟你把話說白了吧,今天,我專門在這裏等你,是想好心好意勸你專心學習,你爸媽對你期望值很高,你不要辜負了他們。如果你真忍不住要談戀愛,希望你也別找德光。”

傅智摘下草帽扇風,滿臉漲紅如紫雞冠,連珠炮似的射出一串話來:“你以為你家小德光是美男子、大才子、小太子,英雄、模範、高大上人物,女伢子都追他啊?我也明白告訴你,你家小德光不在我眼裏,他想跟我談戀愛,是白日做夢、癡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說罷,她氣衝衝地跑下大橋,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國基何曾被人這樣訓斥、嘲諷、奚落過!這是破天荒頭一遭,也是難以忍受的恥辱!他口幹舌燥,喘著粗氣,下意識地解開衣扣,抓住一角用力扇風,覺得嘴角疼痛,又輕輕地揉了一會,見傅智跑得飛快,便也下了大橋,遠遠地跟在後頭。

田間勞動的人發覺了,覺得奇怪,李支書追著傅宏的閨女幹什麼?當然沒人敢問。

傅智像小鳥放飛似的跑著,經過餘秀芝家門口,見她在門前的空地上,給新栽的葵花苗澆水,就叫了一聲餘奶奶,接著捂住嘴哭了起來,一麵腳不停步,跑到自家門口,打開堂屋門,進入西房,猛然撲在床上大哭。

金山正躲在自家東山頭觀望,見傅智這般模樣進了屋,接著傳出悲壯的哭聲,就有些忐忑不安。又見餘秀枝顫巍巍地向傅智家走來,連忙縮回腦袋。無數問號在腦海裏翻滾、旋轉,卻無處求解,隻能靜觀其變。

餘秀枝委實吃驚不小,追進房間問傅智:“好伢子,哪個欺負你了?”

傅智隻是一個勁地哭泣。

餘秀枝隻好勸道:“好伢子,有事情,你不好跟我說,就等爸爸媽媽回來給你做主,千萬不要哭壞了身子。”

傅智漸漸收住眼淚,坐起來說:“我沒事,餘奶奶你去忙吧。”

餘秀枝又勸慰她幾句,就回頭繼續澆水。澆了幾瓢水,心裏終究不踏實,於是放下了水瓢,在圍裙上擦擦手,去田間找傅宏、何德香。

李國基跑得渾身冒汗,氣喘籲籲,一進院門就忍住嘴疼叫喚:“德光!德光!德光呢?”

德輝在堂屋回答:“他下田找媽媽去了。”

“去,立刻去,把他叫回來!”

德輝聽見父親聲音凶狠,“哎”了一聲,連忙溜了出去。

李國基脫了外衣,困獸似的在院子裏轉圈,看見南院牆上掛著一條粗綆繩,便上前取在手中,絞合成一股,感覺重實,揮了揮,聽見呼呼的風聲,甚為滿意。

這時,德輝跑進門來,討好地笑著報告父親:“他們來了,在路上撞見的。”

說話間,張仁英、德光次第進門。

李國基對德光怒目而視,劈頭喝令:“過來,給我跪下!”

德光見父親握著綆繩,情知不妙,就朝母親身後退讓。

李國基衝過來,舞起綆繩便打。

張仁英擋住丈夫,一把抓住綆繩,生氣道:“發瘋了你,有話說話,打什麼?”

李國基奪了兩下,把妻子拖了個趔趄,見沒能奪回綆繩,便鬆開手,推開妻子,撲到德光跟前,揮手甩去一個響亮的巴掌。

德光臉上重重地挨了一記,嘴角慢慢地流下一條血路,臉上現出幾道印記,卻忍住麻痛,雕塑似的站著不動。

德輝驚呆了,木樁一般戳在一邊。

張仁英心疼德光,一邊拍打丈夫,一邊低聲罵道:“虧你還是支書,成天教育人的,也這麼混賬,教育伢子就是這麼教育的嗎?”又扭頭罵德光:“你是木頭啊,站那裏給他打?”

德光甕聲說:“他不打人難過呢,我不能讓親老子難過啊!”一邊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擦嘴上的血跡。

李國基冷笑:“哼,好一個孝子,舍不得老子難過,就是舍得把老子氣死!”

德光:“外人氣了你,你把賬也算在我頭上,這公平嗎?哪有這麼做領導、做老子的?”

張仁英瞪德光:“你少說兩句。”又把丈夫推到凳子上坐下,小聲問他究竟出了什麼事,是不是跟珍珍談崩了?話怎麼說的?

李國基歎口氣,勉強點一下頭,覺得無從說起,便摸出一支煙點著,剛抽了一口,就聽見門外傳來傅宏的怒吼:“李國基,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