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薑蒙在片場偏僻的地方倚著牆,一隻手插著褲兜,一隻手捏著煙頭,呼出的煙圈消散在空氣裏,使人覺得飄渺迷離。
薑蒙此時覺得心浮氣躁的,一個女人而已,他竟會如此在意。
想著想著又想到那雙眼眸,心更煩了,他剛站直身體側過頭,就看見伊淳靜靜地站在那裏,那雙眸正看向自己,眸裏麵有滲人的冷光和絕望的氣息,周身低氣壓讓人不敢靠近。
伊淳靜靜地看著消散在空氣裏的煙,記憶深處的惡魔不受控製地跑了出來。
記憶裏的地方滿地血痕,沾了血的煙蒂散落在地上,連空氣裏的煙也沾染上了血腥味,誰在大聲哭喊?是誰?是誰?
“不,不,不能想了,放過我。。。”伊淳猛的衝到薑蒙麵前,奪過他手裏的煙就丟在地上,狠狠地用腳碾,煙滅了,她還在用腳碾著。
“伊淳,你怎麼了?”薑蒙抓著她的肩膀,強迫她鎮定下來。
伊淳抬起頭看著薑蒙,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流,發紅的雙眼裏帶著某種執念。
“不準你抽煙,不準,不準。。。”
薑蒙被眼裏女子的樣子震驚到,心裏隱隱有了些猜測。
“好,我不抽。”
說著薑蒙抱住了伊淳,伊淳的身體猛的一陣戰栗,又放鬆了下來,她抱著薑蒙雙手拽著薑蒙的衣服,拽著手指發白也不見半點鬆開,她把頭埋在了薑蒙的肩上。
薑蒙覺得自己肩上的衣服被淚染濕了,可向來有潔癖的他為何一點都討厭不起來?這是喜歡麼?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女子壓抑的哭聲漸漸弱了下去,他看了看懷中哭著哭著就睡著的女人,一個打橫就是公主抱,伊淳不安分的嚶嚀了一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沉沉睡去。
初秋的天氣已經有點泛涼,薑蒙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伊淳身上,就這樣一路抱回了橫店。
到了伊淳酒店房間,薑蒙把她輕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就離去了。
聽到了關門聲,伊淳猛地睜開了雙眼,她爬了起來,坐在床上,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腿,目光呆滯地看著被子。
她的病好像越來越嚴重,從遇到薑蒙之後,他對自己的影響在加大,她總會想起記憶深處的女人對她說,她不配擁有愛,她是瘋子!從前被人唾棄,所以現在的她習慣用笑偽裝,大大咧咧開朗樂觀的自己別人才不會聯想到如此陰暗的自己,才會有人陪自己玩。
薑蒙身上仿佛有致命的東西吸引自己,引誘出內心的惡魔,她在考慮要不要遠離他。
可他的懷抱真的好暖好暖,有一股清香的味道,令人心安,讓她放下防備,想睡。
記得從那年起她在夜裏就再也沒有深睡過,除卻早晨她可以睡會,有時候甚至會整夜整夜的失眠著。她為了讓自己像正常人,她像別人一樣設鬧鍾,每天都假裝自己被鬧鍾叫醒,她每天都在演戲,活得很累呢。
她知道自己心裏住著個惡魔,她在努力壓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