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馨靜雅對望一眼,閃身躲入一簇迎春花後麵。
蓮步輕移,香風嫋繞,一個年齡相仿的女孩子輕輕巧巧地從迎春花前經過,或許是怕鞋子聲響驚動他人,那雙鞋已經被她脫了,提在手上。
她前瞻後顧地往紅羅小亭走去,不一會兒,便聽到亭中男女喁喁的談話聲,而後便是窸窸窣窣的一陣聲響,伴隨著嬌喘籲籲之聲。
元馨紅了臉,忙拉靜雅悄悄往回走,二人鬼鬼祟祟地跑回寶月居,無限懊惱,卻又相視一笑。
靜雅疑惑道:“你說會是誰,半夜三更的,竟然去禦花園……”
元馨搖搖頭,她也猜不透。
“不過那個姑娘,神形之間還真的很像……”靜雅欲言又止。
“像什麼?”元馨笑著追問。
“我要說了,你可不許生氣。”
“說吧!又關我什麼事?”元馨詫異道。
“那個姑娘神形之間真的就像你一般。”
元馨愕然,這她到沒發覺。
又過了幾天,宮裏八卦說皇後聽了皇上做的一首《菩薩蠻》,病得更厲害了。
元馨和靜雅聽一宮女悄聲給她們唱到:“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
衩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
奴為出來難,教郎恣意憐。
元馨靜雅聽得麵紅耳赤,又是相視一望,頓時一下明白那晚的男女主角到底是誰。
果然傳言不虛,沒過多久,皇後便真的撒手塵寰了。
為皇後喪事,紛紛忙了多日,這日突然接到召喚,說要元馨等一幹女子都去昭明殿見駕。
原來宋國派了使節過來,說是宋主聞得唐主喪偶,而宋國宗親中卻有許多婚齡女子,不知唐主是否有意。
到了一看,元馨嚇一大跳,來人正是陶穀。但那陶穀身後的隨從,身形怎麼會如此熟悉,元馨仔細看那人的臉,不是,不是他!
“自己真是瘋了,他,堂堂一國之君,怎麼會給陶穀當隨從?”元馨暗笑自己。
陶穀說明來意,李煜笑道:“多謝皇上費心,不過寡人後位已是有人了!”
說完便聽見遠處樓閣之上的錚錚琴聲,元馨等人循聲望去,輕煙軟紗之後,一抹嬌俏可人的身姿,雖是隔著紗帳,但仍舊可以影影綽綽地看見那美人兒的臉,看得見她撫琴的纖纖素手。
陶穀身後那名隨從,瞬間臉色大變,但立即又恢複如常,隻是眼裏蓄滿的怒意卻一直沒有散去。
陶穀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他惶恐地偷空往後一看,又疑惑自己是不是太緊張了。
一曲已罷,李煜笑道:“陶大人請看這些姑娘們!”
陶穀等人其實早就注意到了這些年輕貌美的姑娘了,看那穿著和神態既不像妃嬪,也不像歌舞伎,也不是宮女。正納悶,不知道為何要讓她們坐在下首。
元馨一聽到李煜的話,就知道免不了會被當馬戲團動物一般被觀看。但是,怎麼卻有一道目光仿佛裏麵充滿探究,怒意,欣喜……
元馨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循目光回望過去,是陶穀那個隨從。元馨惱怒地朝他一瞪,隻見那人臉上雖然風平浪靜,但卻有一絲笑意爬上了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