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順著元馨的臉望去,見二少爺正似笑非笑地站在前麵不遠處,臉一下子就變得通紅,元馨笑道:“哎呀,我怎麼忘了我還晾著衣裳呢?眼見就又要下雨了,荷韻,我先走了,收衣服去了!你的我也一並收了,你不用擔心。”
元馨忙拔步走開,她也不知道這樣撮合青兒和二少爺是對與不對,但她想既然南唐早晚要滅亡,何苦讓青兒進宮去當個到不了頭的皇貴妃呢?況且這能不能進宮,進宮了,能不能被皇帝看上都還是一個問題,何不讓青兒有個好的歸宿。至少這位二少爺是有些真心喜歡青兒的!
想著想著元馨便走到了東籬苑,這東籬苑遍植菊花,但這時菊花尚未到開的時候,所以並沒有人到這東籬苑來。
元馨在這東籬苑走了一會兒,享受這難得的寧靜。
突然一個美妙女聲傳來,那聲音如百合之初開,玫瑰之綻放,婉轉如黃鶯,清脆似百靈,真的是怎一個“天籟之音”可以形容。
一曲已罷,餘音繞梁,忽聽得有人吟詩道:“
風柳搖搖無定枝,
陽台雲雨夢中歸。”
這不是一首什麼送給什麼歌妓的詩麼?怎麼居然也有人吟誦,想著元馨也輕聲背出後兩句:“
他年蓬島音塵斷,
留取尊前舊舞衣。”
“接得好,看不出來荷香竟是個會作詩的,與我所想十分投合,後兩句就用你的了!”
元馨愕然,居然是剛才那老爺,而且居然這麼小聲也被他聽到了,都怪周圍太靜了。
“老爺!奴婢冒昧!”元馨低頭行禮道。
“不冒昧,不冒昧,不想我韓熙載府中竟也有如此的才女!”韓熙載讚賞地點點頭。
原來,這次韓熙載召眾位歌姬展示才藝,就是為了送人進宮做最後甄選。
先的時候元馨並不起眼,但後來她的兩句詩接得深得己意,再思當今南唐皇帝李煜卻也是一代詩文填詞高手,或許這個雖不會歌舞,但會詩文的小丫頭卻會得聖心。
元馨回到房間,天空更加晦暗起來,她忙出去收了衣服回來,此時開始起鳳,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便打落下來,越來越密集,在天地間斜織出一張雨的幕布。
青兒匆匆跑回來的時候,頭上頂著一件藍色綢製的外套。
元馨瞅了一眼,青兒臉兒紅紅的,趕緊將衣服摘下來疊好,呐呐地說道:“這雨太大了……”
“大了好,大了有人才能憐香惜玉啊!”元馨邪惡地笑著說道。
“荷香!”青兒有些害臊,“你……”。
“好了,好了,我不打趣你了!不過我覺得挺好的,你難道沒聽說過?這韓家的公子哥兒個個人才出眾,才華橫溢,其中又以這二少爺是個拔尖的,而且聽說不是個好女色的哦!”元馨笑盈盈地。
“荷香,你究竟想說什麼?我們……我們八字還沒一撇呢!”
“喲,你看,都說上我們了?還說什麼沒一撇呢?我可什麼都沒說。”元馨又故意尖酸地說道。
“荷香,你等著!我掐爛你的嘴!”青兒站起來,元馨見大事不妙,連忙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