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開槍就開吧，隻要能讓你覺得好受點。”
“你以為我不敢嗎！”孫自同又把槍向前抵了抵，隻不過這個時候他恢複了理智，這一切與燕飛飛無關，要不是他，自己也死了。
“反正我也快死了，早死晚死無所謂了。”燕飛飛露出了一個和煦的笑容，可能這就是人之將死吧。
“怎麼回事？”孫自同扔掉了手裏的槍，按住燕飛飛的肩，一臉急切的看著他，“你怎麼了！”
“可能這就是報應吧，我冷眼看著她們被殺，我與那些人同流合汙處理她們的屍體，或許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和他們一起吃過她們的肉，誰知道呢？我是個無辜的人，死了也是自食惡果。”燕飛飛臉色變得蒼白，而孫自同也終於發現了他中槍的位置，那裏血流不止，他能撐到現在必然忍受了極大的痛苦。
“你先別說話，趕緊離開這裏還有救。”孫自同像個茫然無措的孩子，匆忙的給燕飛飛包紮。
“本以為見到了希望，我就能夠得到救贖，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葬身在這無盡的絕望裏。早知道就不出來了，在那裏雖然無聊，但至少還有希望，這裏，真是絕望，的，地獄啊！”燕飛飛笑著閉上了眼睛，雖然絕望，但至少在他死前，看到了那個叫做希望的東西。
孫自同捂著燕飛飛的傷口，哭得一點也不像是個副會長。一行數十人，眨眼間隻剩下了他一個人，什麼希望絕望的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很窩囊，很沒用。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又一個人死在自己的眼前，卻無能為力。
死人堆裏，一個胖子大聲痛哭，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麼無助，因為沒有人見笑麵虎哭過。
哭累了，認清現實了，孫自同給所有死去的人磕了三個響頭。
“兄弟們，丫頭們，我孫自同沒用，沒能帶你們出去！不過我發誓，隻要我還活著，就一定為你們報仇，天涯海角，至死不休！”
張景跟著餘齊走向五號入口，他不知道身後那群人已經死光了，他所想要救的人，到現在隻剩金勇身邊的那一個了。那幾個小夥子為了他的托付，送掉了自己年輕的性命，而那個愛笑的胖子，從此以後再也笑不出來了。
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什麼也改變不了，這個金勇與張景間的遊戲，張景一敗塗地。
“前麵就是五號入口了，大哥，你看…”餘齊不敢過去，因為他不能離開這地下街。
“你走吧。”張景的聲音有些疲憊，不知為何總感覺心裏一陣一陣的失落，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誒，誒，您慢走，慢走。”餘齊點頭哈腰的向後退，直到張景消失在他的視野，他才敢***亡命奔逃。
“餘齊，你想去哪？”一個人突然出現，堵住了他的去路，似笑非笑的說道。
“趙哥，你看，我，我這不是，在，在找您麼。”餘齊陪著笑臉道。
“別扯犢子，你小子出去一遭幹了不少壞事我是知道的。”
“趙哥，這話可不能亂說，我怎麼就做了…”
“陰司那裏多了好些冤魂，道長可頭疼了，你說，和你有沒有關係呢？”趙哥笑著走向餘齊，而餘齊則不斷後退。
“趙哥，趙哥我錯了！”餘齊立刻跪了下來，“求你了，別，我不想去那裏，我不要去那裏！”
“這個你說了可不算。”趙哥點了下餘齊的眉心，餘齊便不能動了，“你當初做那些事時就該做好心理準備了。”
“不！！！！”
另一邊，燕飛飛睜開了眼睛，歎了口氣後坐了起來。
“走吧。”
“老李？這次怎麼是你來接人？”
“趙哥去抓餘齊了，我正好有點事在這附近，順便罷了。”
“這次回去，再也不出來了。”燕飛飛起身，看了眼滿地的屍體後感慨道。
“隨便你。”老李滿不在乎。
“我大概明白了你說的那句話了。”燕飛飛突然說道。
“我說了很多，就是不知道你明白了哪句？”
“這樣活著有什麼意義。”
“別想太多，你和我不一樣。”李大壯打開了門，二人踏了進去。
“我也想死了。”燕飛飛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可能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