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帶著我從北門而入,金色路磚萃上了暗紫的魔騰,似乎宣告著,那仙神掌權的年代已一去不返。
路旁,站了不少魔臣。老少都有,看到我時,驚恐不安,低頭倉皇,眼神又落入身後的雪遙,更是一臉訝異。但饒是如此卻無人敢問孩子的由來,隻追著重陽片刻不留的步伐,如潮湧般奔來說著其他。
“帝座,摩界的兵馬已經調了一半兵力過來,還有一半留守在原地。”
重陽步履不停,輕哼了一聲:“一半都留著?看來本座摩界的那些叔叔,叔伯是不願助我了。也罷,一半就一半,白龍的潰軍還遠遠及不上這一半呢。”
“帝座說得是,再加上宮主替您分憂解難,謀計生策,料想那白龍的結局和十年前該是一個樣的!”一個老臣每說幾個字,就抬眼看重陽幾眼,很是會行顏色。
而重陽心裏知他已是故存若的手下,遂隻是笑著點點頭:“的確高枕無憂。”
“臣卻覺得那無桓公主不是個好貨色!畢竟他也是仙人出生,防人之心不可無。幸虧帝座英明,祝瑤一走您就削了故存若手頭的兵權,他手頭滿打滿算也就兩萬餘人。就算叛變,也成不了氣候。隻是今兒個他不知聽到個什麼風聲,早早在帝座的寢殿等著,說是要請兵兩萬,上陣殺敵,為帝座分憂呢。”一個膽子大的老臣說完後,意味分明的喵了我一眼。
人潮中突然熙熙攘攘吵開了:“說話可要悠著點,無桓宮主從打下這天魔之界開始便是功不可沒,鞠躬盡瘁,你這樣無憑無據血口噴人,真真叫人寒心呐。”
也有人道:“身為他類,其心必異!”
重陽從我身下抱起被眾人推推擠擠雪遙,輕笑了聲:“既是分憂者本人都安分的在玄淩殿候著,你們還吵嚷什麼。莫多說了,本座好好去看看他。”
“是。”語閉,眾人磨蹭了一會兒終究不甘心的離去,臨走之時還用極其厭惡的眼神顧了我一眼,重陽見狀,故意伸手牽我,再狠狠瞪了了那些魔臣一眼,他們才又如潮水般退開。
雪遙看見他牽我的手,有些不高興:“娘親,他又不是爹爹,你怎麼能讓他執你的手!”
重陽眸光一掠,我趕忙將雪遙拉到身後。隻是還是慢了一步,重陽已經一個托收將她抱起,嘴角嬉笑著,眼裏卻是個陰狠的目光:“噢,是麼?那誰是你的爹爹?”
我心懸到嗓子眼上。雪遙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不知道,媽媽說爹爹會來的。先才那個白衣的公子,初次見麵便知道娘親的名字,我還以為是爹爹來了,結果那公子說我不是他的孩子。”說到這裏他很是傷感。
重陽的眼裏散了幾分陰影道:“不是他的又是誰的?”說罷,他抬手去碰雪遙的臉蛋,在他似笑非笑的快要觸到雪遙的時候,我脫口道:“撿來的,昀傾不信我,我便走了。孤苦一人生活了兩年,覺得寂寞難耐。恰好在雪地裏看到她,生得有幾分像我,便覺得有緣得緊,便養著了。”
重陽探上她的印堂,瞬時眼底的陰霍一化即散:“凡間撿的?沒有妖氣,也沒有仙氣,是個凡人。妙得很妙得很!”他歡喜著,拋起雪遙來,又穩穩接住,雪遙卻哭了:“娘親……雪遙不是你親生的麼?”
我心疼著卻不知怎麼答。重陽一向傲慢的性子卻貼著臉在她臉上蹭了蹭:“你娘逗你的。你長得像你娘親,怎麼會是撿來的呢?而且你不僅有娘親,還有父君。”
重陽隨手往自己腦門上一指,雪遙便不哭了:“父君?就是雪遙的爹爹?”
重陽點頭,很是耐心:“嗯,從今往後我們一家人就再也不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