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毒發尷尬時(2 / 2)

昀傾硬生生的打斷她的話:“對不起。可她不能死。她死了……故存若就沒了保命的底,天界勝算又少了一分。還有……別叫她賤人!”

說罷,抄起我進了他的臥房。

很是幹淨整潔的房間,除了書本幾乎沒有別的擺設。可是,越是整潔就越是沒有一絲溫度,我躺在他床上蜷來蜷去都找不到一個溫暖的角落。

糊裏糊塗地好像抓到了他的衣角,對於如霜般冷凝的我來說,無疑是一顆溫暖的火種。

我像隻受傷的小獸眷戀地往上蹭,他手一縮,我還是不管不顧的蹭,他終於妥協,從長長的袖袍中伸出指節,輕輕的覆在我額頭。另一手把疊好的被子一拉,蓋在了我身上。

瞬時,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他特別的氣息裏。很久很久以前,我假裝睡著,他就會翻進窗來,坐在床頭這樣看著我。比現在更好的是,那時桌上還會放幾顆糖人。

有幾個長得像我,有幾個長得像他。

這樣的場景久違地讓人難以置信,讓人如處鏡花水月,流螢飛螟。

他一句話都沒說,就靜靜地坐在床頭,用手覆在我額頭上。冰冷了,又換另一隻手,如此反複,不知過了多久,聽見門被推開,兩個氣喘籲籲的聲音。

蓮心道:“鶴還,你快幫她看看,她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動不了。”

鶴還點頭,也沒多行什麼禮,兩根銀線一挑就纏住了我脈搏!

我手頭死死捏著訣,孩子是萬不能讓他們發現。本來就認定我是害人未遂,居心叵測,如今再多一個孩子我該如何解釋,他們定會以為是重陽的孩子。

寒月毒也不可被發現!此毒隻有重陽能解,他們發現了有何用?開副方子,死馬當作活馬醫?醫不好不說,還吃藥害了孩子!

所以如何,手頭不能鬆訣!

鶴還診了半天,不斷撥弄這銀線嗡嗡作響,卻是愁目凝眉。

“怎麼樣?”昀傾問。

鶴還嘶了一聲,回話道:“不忙,我再試試。”語閉,他撤了兩根銀線,直接用手扣住我的脈搏,接著的一陣悉聽細聞,他幾乎要把耳朵都湊了上去!

終於,鶴還訝異地搖頭:“古怪,這位姑娘的脈相再正常不過。”

“你再細細診診,是不是弄錯了?”昀傾問。

“不可能有錯,姑娘脈相平穩,血盈氣中,照理該是副好身體。隻是,姑娘的手怎麼會這麼涼呢?”

昀傾望著我,薄怒中帶著焦急:“祝瑤!若是你裝摸作樣,求取同情就趕緊給我起來!”

我蜷著,說不出話,隻楞楞的看著窗外的朔月,弓滿蒼雪。

“聽見沒有,別裝了,不懲罰你,不趕你走!我還指望你能活著脅迫重陽。所以你趕快給我起來!”昀傾望著我一動不動的身子道……

他說得太快,我聽不太清,約莫就是他很生氣,一遍又一遍的叫我——起來!起來!

這樣的著急,好似我替他擋劍的那次。嘴角不由泛起一陣笑意,甜蜜卻又痛楚。

蓮心見我忽愁忽笑,神色恍惚,不由催促:“鶴還,就沒有別的辦法麼?”

鶴還搖頭:“診不出毛病,如何對症下藥?”接著,是一屋子的死寂。鶴佝僂著背想了想,突然站起身來:“我有個辦法尋得病因。”

“何法?”蓮心問。

鶴還提筆來,濡墨而撰,邊書邊語:“若這姑娘不是故意戲弄你們,那問題就大了。我看她身子涼的甚快,不是厲疾就是中毒!雖然窺脈無覺,但診病不僅僅隻能從脈相來定,用別的辦法亦可,隻是我……做不到……”

昀傾放佛懂得他的話,不驚反問:“你隻管告訴我怎麼做就好。”

鶴還點頭,手頭飛筆走墨毫不間隙:“先需探得她的寒是從內而散還是由外浸透。先探其舌,若是口中寒氣不勝體外,則是從外而浸,你隻需護住她心脈髒腑,用真氣一一將寒迫出體外即可。”

鶴還頓了一下,沉吟道:“但若口中寒氣更盛體外,則是從內而發!厲疾且罷,你隻要逐漸用真氣熏暖她五髒六腑,不能治根亦可緩過今日。但若是毒……我建議殿下還是勿要再碰!”

昀傾問:“怎麼區分有毒沒毒?若就是毒,且必須救呢?”

鶴還道:“分不清。所以一旦探得是從內而散,那殿下便不可輕易將真氣輸進她體內。若是一定非救不可,就隻能用靈力灼熱護在她周身,撐得過便過了,撐不過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