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昀傾便和魔君纏鬥起來。輪功夫論內力,應當是不分秋毫,但昀傾有了破鱗戟,一切就不同了。魔君根本沒有能力近得了身,隻是在避讓中一再反擊。
而昀傾是一招比一招狠絕,且他知自己是不死之身,更是肆無忌憚,無防隻攻,招招致命。快速的進攻,將魔君越逼越遠。
一招“萬傾之力”朝魔君左膝蓋打去,他收腿一躲,堪堪避開。
昀傾見他這一步邁得極大,又是一戟朝他喉嚨戳去!
魔君那腿還沒著地,哪來再移之力,眼看著仰著脖子也要躲不過去,站在遠處地故存若,放出白刃一劃而過,偏開了破鱗戟的力道,讓昀傾吃了個空。
昀傾遙遙望了故存若一眼,憤恨不已,隨即殺心又至,正準備持戟打去,卻見剛才的魔兵探子舉著個小盒子匆匆跑來,邊跑邊喊:“君上!君上!屬下拿到重陽的真身了!”
魔君怒身一震,昀傾往後撤開。
隻見魔君嘴角輕狂一笑:“終究還是被我得到了。”飛身往盒子處飛去。
昀傾哪肯放任?足尖一點,追得更快!
不過,任兩人再快都快不過那輕功最好的故存若,隻是眨眼不到的功夫,他已將那盒子握在手心裏,再是一躍,淩空而駐。
我從來沒有見過,平時慢吞吞煮茶的他,竟是可以這樣迅速,迅速到那探子都沒看清東西是怎麼丟的,就見手裏空空如也。
魔君不羈的眼裏突然淩厲起來:“宮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故存若把玩著那四四方方的鐵盒子:“君上,這事我想了很久,總覺得這重陽真身你還是少動為妙。”
“怎麼?你怕我不兌現承諾,過河拆橋麼?”
故存若抬起頭來絲毫不懼:“當然不是,君上一諾千金,我從不懷疑。隻是……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我們適合而止吧。”
昀傾眉頭微微一擰,竟有些道不明的感觸。
魔君蒼白的臉上深埋了片刻,才漸漸抬起,迎著夕陽的,是滿臉的猙獰:“你以為你能阻得了我麼,故存若?”
故存若將盒子握於掌中,小心護著。
而就在此刻,亂戰成一團的軍隊裏,突然有兩個天兵慌忙的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著:“殿下!不好了!秋實大夫不肯走,說要同天界同存亡,掙脫了結界就跑出來了!現在福爺讓您拿個主意,這秋實是等還不等!”
昀傾牙齒咬的形露見章,而決定還未做出,就見秋實一身青影出現在戰場的邊緣。
滿臉斯文的他,今天格外的不一樣。一改往日老實的步伐,變得有些犀利起來,連那以往純淨的眸子,也變得……有些陰暗。
不可思議地,他轉頭魔君兩相遙望,像是照著鏡子一般,甚為默契的一笑,格外的詭異,連整個戰場都為之安靜了下來。念寧緩緩默念了個訣,一個玲瓏的瓶子就立在了掌心。
不是別的稀罕,正是辜郉鞍!
念寧想要做什麼……他是要將辜郉鞍裏的魂魄取出來,注入重陽的身體裏麼?他想讓他複活,讓重陽一起對付這天界是吧?
可他得了辜郉鞍這麼久了,卻不曉得辜郉鞍裏的魂魄除了我師父可以解咒,任誰也取不出。
魔君自信滿滿的望著秋實,秋實卻絲毫不懼,眼底裏是有的盡是熱切目光。
昀傾突然衝著地上的士兵,大吼一聲:“殺了秋實!快!”秋實身旁的天兵你看我,我看你,竟是有些回悟不過神來,嘴巴打結道:“殿下,您……您是說殺……殺醫司大人?”
“對!快!馬上給殺了他!”昀傾令下,那天兵猶豫了片刻,拿刀便朝秋實砍去!
完了……秋實完了……我心裏默念。誰知秋實笑著踩起地上的一根長槍,長槍彈地而起,竟是把天兵都打了開去。眾人不可思議,瞠目結舌的望著秋實。
他如今的樣子是多麼陌生。
而就在此刻,魔君衝秋實把頭微微一點,手頭辜郉鞍一鬆,再一個身形掠過跟在了後頭。但他又不接住不斷掉落的辜邢鞍,任憑它往這大殿的地磚上墜去。
而於此同時,秋實也往那掉落之地奔去。
我猛然想起師父讓我背的手冊中最後一條:“辜郉鞍若碎,魂魄將留於原地不移不悔……”不移不悔……他們這是要砸碎他幹什麼?
還沒想個明白,就見辜郉鞍啪的一聲,碎成兩截。一縷柔美的魂魄帶著點霞光漸漸從碎渣子裏緩緩成縷……如煙似霧。
而看得正癡迷時,魔君和秋實同時撞進了那團魂魄裏,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