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但見謙遲一身白衣,袖中化出一把小弩,抬手就是一陣連發,從幾個魔兵的槍下救過一個年輕的將士。而下一刻已有數十個魔兵衝到他身側,提槍要擲。謙遲不慌不亂,身後空無一物卻反手抽出幾根帶光的虛箭,那右手的小弩也便作巨大的青雲弓,刹那間已弓弦滿月,箭無虛發。十幾個魔兵應聲被箭穿破胸膛,虛箭又被他收入掌心。
他撇過我零零落落的花瓣,忽然覺悟過來:“你來做什麼?殿下不是讓你在福祿等著麼?”我幻做人形,妖媚道:“我等不及了,怕他出事,他現在人在何處?”遲小將又是一記三劍齊射,我身後的魔兵刷刷的倒下去。厲言道:“隻要你別瞎跑,他就沒事!”
我撅嘴:“那我便在這兒等著他,水明在我身上,他就知道我身處何地,不信他不擔心我。”謙遲眸色一沉,帶著成千的殺氣,突然上弦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向我射來,我連忙化作花葉,堪堪躲過那發光的虛箭。
那謙遲惡狠狠的道:“你!你終於露出你本性了,想引他出來……那我便先殺了你!”雖然我不是那麼容易被箭刺中,但遲小將顯然也沒有那麼好惹,我遂化成個人形輕輕道:“唔,凶巴巴的,我自己找他就是!還請將軍別來追著,先看看你那戰場上的兄弟,所剩幾何了?”說罷又分成漫天的桃瓣隨風而去,俯瞰那謙遲仰頭鬱憤難平。而浴血奮戰的士兵中這才有幾個反應過來,指著我遠去身影大喊:“妖怪……錦妃娘娘是妖怪……”
我穿過宮閣,越過樓宇,都未曾見到昀傾和他的軍隊。而他,顯然知道我在亂跑,也沒有空暇顧得上來找我。每一處瓊宇都亂作一團,所有的仙人或奔走去福祿,或飛身去了大殿。來來往往,川流不息。根本沒有人仔細思索,這四月的天界裏,哪來的這麼多桃花。
索性掩了妖氣,化作人形,無所顧忌地往大殿去了。大殿,乃天界的尊嚴,大殿失守就意味著天界的覆滅。
昀傾早晚都會出來的,我有的是耐心。
我站在大殿的一角,看著天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沉顏肅目,緩緩開口道:“我通知列為仙班到此,說的願死守天界者獨往。”
殿裏頭站著百來個仙人,皆是不俗之輩。天帝此言一出,眾仙齊刷刷地跪地起誓:“效忠天界,吾等死而後已。”遠處跪著個衣衫長青的少年,便是秋實……難不成這平日裏手無縛雞之力的秋實,也要為天界死守在這麼?索性環顧了一周也未見融榮的身影,反正以他的身體狀況,留在這裏也是徒勞,還不如隨大部隊撤走呢。
正思慮著,有侍衛匆匆來報。
“帝座,南門前線傳來捷報,謙遲將軍和百尺仙君的部隊如約退守十裏到淩霄河,誘敵而入,殿下的軍隊善水,淩霄橋一斷,魔兵盡數被水中的部隊折去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另外三分之二隻敢在淩霄河徘徊,不敢貿然前行。”
“好!”帝座拍案而起,眾仙亦掌聲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