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一看著我遠飛的背影道:“我就知道,她總有一天會瘋的。”
圓二卻望著慢慢開始蠕動的毛蟲,愁眉道:“我估計,過不了幾日,就有一大波毛蟲出現在花園裏,下一個要瘋的人就是種花的師父了。緊接著廚房裏會消失許多筷子,廚房裏的傭人,也快要瘋了吧。”
秋實在藥房裏練著丹,我聞著味道便知是蓮菁,百合,五味子,炙遠誌合著珍珠母一起煉的,是副治憂夢少眠的好方子。
“是哪個仙姑又睡不著了麼?春日正是好時光,雨天綿綿的日子,怎會睡不著呢?”我問道。
秋實把丸子小心的裝在器皿裏,用紅布塞緊:“阿瑤的鼻子真是靈,什麼方子都聞得出了。上次給你看的《萬方草石》你可都記牢了?”
“早就滾瓜爛熟了!”我笑嘻嘻的點點頭。別問我為何懂得這麼多,我不會告你我這段時間有多努力的。
不僅要和狐狸一起監督銀土的工程,還要不斷的念書。我的房間裏全是書,掩術的,瑰寶的,藥理的。累累加起來,足夠把圓一圓二扔進去遊個來回了。
念寶物之類的書,是因為師父的擔子總有一天要我接過來。早有準備,總是好的。
而之所以要學醫,是因為想結合我這屬木的的愈合之力,保護身邊的人。畢竟昀傾一直刀光劍影的,磕磕碰碰在所難免。而我能為他做的,就是防患於未然。
從寒冬苦讀到了春日。我的醫術和掩術都大有進步。而出乎我意外的是,這兩術竟可以很好的結合在一起,受到廣大仙眾的好評,尤其是女仙。
我經常隨著秋實出去出診,有些小病小傷的,秋實便放手讓我去做。
譬如有人燙傷了,我不僅可以略輸靈力緩和傷痛,再輔以藥石助其恢複。更重要的是,我可以用掩術遮掉他們的傷疤。
所以,很多仙姑都請求秋實看病都央求帶上我,這才好掩飾她們的傷口和倦容。漸漸的,我有些吃力。一來,輸入靈力很費力,二來掩術也是要花費仙氣的。秋實心疼我,便給我定了個規矩,每七日才會隨他診一次,這樣一來便能輕鬆些許。
而這些昀傾都不知道,他一直在籌備戰事,應該比我還要忙上許多。他知道我終日都在看書,卻不知我的醫術和掩術都進步到這樣的地步。
很多時候他還當我是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需要他庇護的小孩子。萬事替我考慮周全,忙裏偷閑的帶我出去透透氣,就算是他下凡去辦差,也定會帶些我喜歡的糖人包著回來。
絲毫沒察覺,我已開始漸漸蛻變,如一隻快要破繭的毛蟲。起碼我自己覺得自己快可以起飛了,不需要他用線牽著我,我也可以隨心所欲地飛……
再過些時日,我就不會是他的累贅,而會成為他眼前很好的一道風景,別人也會點頭稱讚的風景,盡管這風景有點一瘸一瘸的……
哎,養了這麼久,刀傷已好的差不多了。隻是一到下雨天,傷口就會疼起來。可我不討厭下雨天,因為天一灑雨點,昀傾再忙也會擠時間來看我。就算是深夜我睡著了,他也會悄悄的溜進我房間,把糖人留在桌上再走。
“阿瑤,你聽沒在聽啊?我說這次北海龍王邀你去給他女兒瞧病。”秋實拿手在我麵前晃了晃,打破了我的沉思。
“額……在聽在聽。生的什麼病,你可以隨我一起去麼?”雖是很努力了,可學習的時日的確很短,很多病症隻在書上見過,並未親自診治,沒有秋實相伴我就心裏不踏實。
秋實搖搖頭:“如今是謙遲的精兵固守北門。我也跟他部下請示過了,他們隻放行你一人。我追問起來,他們隻道什麼時候打仗都沒個準數,而我身為一屆醫司還是不要四處走動得好。”
我垂垂頭道:“無妨無妨,萬一我治不下來,就多輸給她些靈力好了,這招總是能痊愈的。”
秋實卻一副要掐死我的樣子:“說了多少次,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不顧自己多輸靈力,超過限度會反噬的懂不懂?”我點點頭,朝無桓飛去,準備給狐狸和故存若先交代交代,再去著手去北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