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幾番喋喋不休的爭辯下來,眾仙左右搖擺。站在一旁故存若自始至終從未說過一句話,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好像所有發生的事都休要與他扯上半點關係。
抬頭看向天帝,還是一副垂目細思的樣子,從未有變。
昀傾實在是辯不下去,從懷裏掏出那天神秘人使的暗器,一把駑鈍的飛刀擲地有聲:“夠了,我有理由,讓你們這些囂戰之人消停消停。”
眾人看向一把尋常之刀,滿臉不解。
“此刀,是在我們去魔界的途中,有人用它將紙條釘在床簷之上,紙條上寫著‘融榮有難’四字。”
說道此時,融榮麵有抽搐。
“但後來細想,此人用把鈍刃亦是削燭平整。如此好的身手但卻配著這樣格格不入的鏽刀,怕是故意為之,掩藏身份。所以我覺得此事多半有詐,恐怕有人不想讓我去魔界,生怕我發現那十幾個尚且活著的探子。”
“要知道能救出那幾個探子,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我清楚魔界的慣用手法,他們在沒問出點東西之前是不舍得殺探子的。而我自從到達魔界第一天,城門外就掛了探子的屍首示眾。無非是想告訴我,探子是沒得救了,你別想從他們嘴裏得到什麼消息。”
說罷他轉身看了看我,眼裏又帶著副感謝的表情,演得入木三分:“當時親賭屍首我已信了十之八九,原本打算放棄的。虧得後來祝瑤發現探子都還活在地牢裏。但不得不說這魔君辦事倒還算謹慎。“
”知道我來了魔界,便打算最後審問一次,殺意早已是定好了的。我入地牢時探子雖還活著,但魔君亦在,饒是有渾身解數也無法帶著十幾個人出逃,隻好親手了結了他們,以免魔君殘忍屠戮。”
昀傾說完,又望著鈍刀道:“而傳信的那個人,模仿的是遲小將的筆記。我怕是魔界中人暗中作梗,便將紙條拿在火上一燒。紙條化作的細沫風吹無影。這種無粉末之留的紙張,除了天界有,又還有哪裏做的出?”
融榮拍手在旁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是天界是有叛徒,如此還要打仗麼?內奸未除,戰事無備,強行出戰還言之鑿鑿,卻不知這些囂戰之人到底是幫著天界還是幫著魔君!”
融榮說話還是這麼口無遮攔,雖沒點名道姓,眾仙也知其所指。
壽離雙手握得緊緊:“融將軍休要血口噴人,我也是不知殿下途中遭遇此事,才會如此主戰。”
昀傾給融榮遞了個顏色,融榮才略有收斂,輕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而我心頭卻納了悶,這昀傾為何不道出那懸梁頭顱就是融榮軍隊裏的士兵呢?為什麼不把故存若揪出來呢?留著他做什麼?是不想打草驚蛇,還是舊情尚在,於心不忍?
我細細觀察著昀傾的表情,卻是看不出半分情緒。如此深隱的情緒,倒是和故存若一般相像。
可我隱約覺著他們波瀾不驚的瞳孔之下,掩藏著驚濤的駭浪。一場腥風血雨似乎正在暗中悄悄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