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盡頭時,抬頭對上天帝的那雙眼睛,無端讓我懼色頓生。
天帝一開口,滿堂之上的唏噓聲戛然而止。“你們三人,可否向天界列位仙班解釋一下,搶奪魔君妃子是怎麼一回事?”天帝張開便是如此厲聲,不似求解更像問罪。
他瞥了水明一眼,向來四平八穩的眸色裏竟帶了跟針似得,刺得我心頭咯噔一下。
可昀傾倒是不讓聲色:“父王說的是搶了祝瑤之事麼?祝瑤本就是天界之人,如何輪到他個魔界之君來迎娶。為何眾仙不先質問質問這個,反倒一來就朝我們審來問去?”
這大殿之上,可能也就昀傾敢摸老虎屁股了。
天帝頗為不滿的嗔了他一眼。昀傾才算是略微收斂,但依然鎮定自若,謊話更是隨口撚來:“這本是個不虞之隙,說到底就是個誤會。阿瑤是不放心我,才擅自離了天界跟來。我不好耽誤行程,便沒有半路送她回去,隻好一起入了魔界。”
“可是封了仙力,思空殿很是難進。這也多虧了祝瑤偷著跟來,正趕上魔君選妃,祝姑娘也長得算是麵容姣好,這才有機會混將進去。”
說罷還轉過頭,對我謙禮一笑,大有千恩萬謝盡在不言中的意味。
麵容姣好?大堂之上這麼誇我,我倒是頗不好意思。但不論如何,我還是要裝作落落大方的樣子,點頭還禮的。
在場仙姑見了,皆是要把手頭絲絹都擰碎了去。
隻剩得寫男仙嘖嘖稱讚:“這福引的女娃子確是生得妙啊!”
昀傾禮過之後又是直起身子繼續道:“而後就全靠祝姑娘在思空殿裏打聽,我與秋實也幫不上個什麼忙,萬事都由紙鳶傳信。後來她竟意外發現以往天界派來的探子都被關在一處地牢,便是顧不得自身安危,入地救人。”
“哪知就在事成之時,撞見了魔君親臨地牢問話,這才露了破綻。而我見信趕到時,已然有些遲了。這才把事情鬧到這一步,說什麼奪搶王妃?實在無稽之談。”
昀傾言罷,周遭都投來讚許的眼光,如看聖人一般望著我,稱讚連連。
我臉上上一羞,本就是我插科打諢的戲碼經他這麼信口胡說,竟成了個孤身入敵,鬥智鬥勇的偉大事跡。早先還道我是個撒謊的天才,殊不知他這臉紅氣不喘的氣場才是個久經沙場的高手。
秋實聽聞,拱手插上一句:“在下有罪,眼見著魔界將軍將劍刺向殿下,卻是沒有辦法,倒是祝姑娘舍生忘死,飛身到他身前一擋,腿部才會受傷得重,還請天帝明鑒!”
天帝眼裏稍有轉色,望著我點頭道:“當真是福引教出來的徒弟,機智過人,勇氣可嘉。此事的確是委屈你了,等問清楚情報,再是好好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