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湯匙就遞到了嘴邊。
我白了湯匙一眼,費盡了力氣一字一頓道:“你,剛剛說,吃完了藥就……就娶我,真不真?”
燭火映著他的分明的輪廓,端的是一臉的欣喜,接而又有些哭笑不得,他輕輕的嗯了一聲把藥送進了我口中。
我方才安心的一口接一口的咽下。此時忽然悟得,良藥苦口果然不僅利病,也尤是利心。
而秋實站在一旁望著我,眼裏三分笑意,七分失落……
傷後第五日。
小鎮上有人傳來消息,說幾天前魔界的王妃被人劫走了,魔界張榜懸貼將此事鬧出頗大動靜,大有不把我交回去就不會善罷甘休的勢頭。
哎,人間百姓尚有傳言,恐怕天界也早已知曉。
我日日愧疚不已,怕為昀傾帶來麻煩,便想早些趕回去領罪。可昀傾隻是道:“你若是肯安心養病,就算是不拖累我了。那些小事我自有辦法化解。如若是魔界來天庭拿人,我們不在天界才好抵賴。若是急著回去,豈不逮個正著?”
我點點頭覺得很是有理,遂把心先安下來先在人間避避風頭再做打算。
又隔五日,我們依舊住在破舊的醫館之中。抬頭隨處可見著蜘蛛網,想來醫館裏的人搬走許久了。
這種遷徙在這個惶恐不安的鎮上並不算稀奇,自從魔界異動良多之後,便陸陸續續有人從此遷走。昀傾想將我安置在環境好些的旅店裏,可別人看我受傷頗重,又是刀傷,遂都不願收留,畢竟最近魔界周邊都亂的很。
環境不好再加上那日秋實配的藥也不是什麼好藥,都是別人搬剩下不用的,多半都受了潮,幾天下來病也好得不快,傷口依舊有些化膿。
我卻在憂煩之餘,一遍又一遍的回憶昀傾那日的言語,甜蜜蜜的好似個夢。
正想著,秋實把紗布慢慢解開,皮肉注定又是一次拉扯,我疼的眼淚汪汪,卻就是不流出來。
昀傾看著心疼,三遍四的囑咐:“你輕點秋實。”
秋實不理他,手頭還是那個速度:“不若今日我們啟程回去吧?這傷太深,沒有上好的藥實在難好。”
“你看她白慘的臉色,路上奔波受得了麼?”昀傾頗為猶豫。
秋實不說話,隻是看著我。
我點點頭道:“受得了,你們把我裹緊些,一路就飛回去,飛回去就能治好病,治好病就能……”
就能娶我……
“我們也不一定要飛回去治,半路到臨安的時候就可以停下來。那裏既受不到魔界侵擾,也能找到好藥材,而且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就到了。”秋實不待我說完,便開始周詳的規劃。
昀傾覺得有理,抖了被子裹了我幾層,抄起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