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言肯意切。
我隻好拚命的點了點頭“成,那我以後每年夏天都幫你打扇,冬天裏也扇!”
他看著我由是一愣,隨即嘴角洇開一抹笑意,像一輪好看的月牙。
一道接一道的天雷砸在他身上,每每一擊都伴隨著他身子吃力地一沉。
我默在心裏數了數已經九十八道了。就差一道就要飛仙了,但看著他緊皺的雙眉盡是一絲快樂也沒有。
昀傾小心地把我從懷裏放開說:“丫頭,最後這一道,你得自己受著,不然就升不了仙了。”
我點點頭,心裏怯意蕩然無存,甚至有些開心了去。
他見我不怕,遂才放心站起身來,往外走了幾步,我方睇見他後背的淋漓鮮血,猛然一陣揪心。
他倒像個沒事人一樣安慰我:“別怕,一下就好。我就在你旁邊,不會有事的。”
仿佛給我下了道魔咒般,我就乖乖地睜著眼,沒有絲毫逃避的看著最後一道驚雷從天而降。
嘭!
轟鳴聲伴著我記憶以來最大的苦痛席卷而來!
像是上天的伸出一道巨爪要將我連根拔起一般,我深深抓著地上的泥草,疼得半天緩不過勁來。原來被雷打中是這樣的痛覺麼?那九十八道雷,他又是如何替我受過來的。
正在痛苦和臆想中掙紮著,那掌心汙濁卻依然好看的雙手將我小心的抱了起來。
用力之穩,似是摟著易碎的琳琅。
“總算是完事了,我送你去。你房間在哪?”
我翹手往西南方一指:“東??東南方還是東??”
他歎了口氣:“那是西北。”
說罷,暗笑一聲便抱著我往指的方向而去。沒有用飛的,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我在他懷裏,靜靜看著雨滴滴答答的順著他額前的幾縷碎發而下,流過他狹長的眸子和高挺的鼻梁,再滑過他柔紅的唇瓣。
竟覺得這樣的雨夜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他嘴角一勾,輕輕的呢喃:“你猜你成仙了的五行是什麼呢?”
我不懂這些,隻好亂猜:“多半是屬火的吧,我這麼怕水。”
他哈哈的笑了兩聲:“那你師父一園子的花草便要遭殃了。”
正說完,師父就火急火燎跑過來,後頭還跟著個一臉焦急的晨樹。
師父見到昀傾的那一刻,有種一顆骰子擲出七點的錯愕感。
再細看一翻,視線掠過他半紅的衣衫終於恍然大悟,隨即又大驚失色:“殿下,您這是折煞老奴!怎麼使得您替我徒兒受這份罪過呀。”
說罷,便是伸手替他抱著我。
昀傾卻是沒有絲毫要把我給他的意思,兀自轉身抱著進了我的房間。
小心翼翼地把我又放到床上,又輕手輕腳地替我掖好被子。
我從沒見著他這麼溫柔過。若不是親身經曆,我是打死不會相信他會替人掖被角的。
他將我置好後才和緩道:“福爺你可知道,你的得意高徒可是屬木的純正五行。”
晨樹一臉不可置信,師父兩眼一瞪,金光直冒。兩手抓住我的雙肩使命的搖:“哎呀呀,我的瑤瑤是純正屬木的麼?哎呀,那敢情是最好的,屬木的最善修複之術,以後老了有個小傷小痛的都不必去請秋實了。”
晨樹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仙君你快停手,祝瑤的身子可經不起你這麼折騰。”
師父這才堪堪停了手。
我撇撇嘴對昀傾說:“早知道我的五行,還偏生要來問我,是不是故意要嘲笑我的?”
昀傾開始疲態略顯:“不是故意。抱著你一路走來,覺得背後雷電留下的傷上有一絲清涼之氣在繞結。便才曉得你應是屬木的,可以療人傷痛。”
我一臉失望:“是麼?本來我還想像融榮那樣,可以讓燈無火自明,再也不怕走夜路。做飯的時候也不用到山上揀柴火,手一揮便點燃了灶頭。哎……”
師父一捋胡子皺眉道:“使不得,使不得,要是你也屬火,我罵你兩句,你還不得一把火將我的玲花給燒了?”
“噢嗬嗬??”我尷尬地笑了兩聲。
昀傾對我搖頭歎了歎:“祝瑤,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你自己好生休養。”
說罷他轉身推門就要走,我看到他背後一片淋漓,心疼道:“昀傾,要不,我治治你的傷吧,你不是說我能治愈別人傷口的麼?”
“等你改日學成再說吧。”
說罷,這抹朝思暮想的潤白就這樣合了門出去了。
我這才想起外麵還下著雨,他背後還有傷,倉促喊了一聲:“哎,傘!”
那人的腳步聲卻是沒有停下,許是去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