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存若愣了半刻,隨即顏笑依舊:“怎敢怪罪堂弟。那時他與尋昳仙子乃是情投意合,我開口提要丹青本就僭越。但還望仙君轉告,那時我討丹青不是為了畫中之人,而是欣賞此畫本身。還望堂弟不要淤積在心。”
星索笑道:“宮主哪裏話,既然昀傾已當麵祝福過二位,這些道理自然醒得。”
他們聊得有來有回,我卻心有芒刺,楞楞的看著畫上熟悉的衣服與那雙陌生的媚眼,被灼得有些眼疼……
送我這衣服,隻為尋這往日一段身影?
責我離開,隻因我又提及宮主重演他昨日之痛?
故存若看我愣神,忍不住轉移話題:“對了阿瑤,後日便是天宮大會。你師父讓你今天就回去準備一下。晚上也不必來無桓了,等這事了了,你再回來監工吧。”
我惶惶然笑著,看來像是在滾滾紅塵中疲憊的俠客,痛快一呼“好!早不想和這些個小娃娃混在一塊了!樂得個清閑!我這就回我娘家去!”說罷,飯也不吃了,捏了朵小雲,往福祿飛去。
秋實在後頭喊:“阿瑤,你沒腰牌,識不識路呀?”
遭了……這天上星島日日變換,我的確是是不識路的。
可那桌上的一幅丹青,門口水藍的那抹身影,令我此時沒有折回。
演沒能演得毫無破綻,走還不能走得大方利落?那豈不是麵子裏子都丟得幹幹淨淨?
於是就硬著頭皮,自個兒尋家。低頭正找得仔細,砰的一聲撞上了個軟綿綿的東西。
頭一看:“啊!師父!你怎麼在這兒呀?”
師父笑嘻嘻的說:“迷路了吧?哈哈。故存若那小子叫我來找你的,說你賭氣出來,卻不識路,讓我來尋你。”
故存若?我兩眼清光直閃:“宮主剛剛還在無桓吃飯呢,您眼花了吧?”
師父一指彈在我額頭上:“欠打!敢說你師父老花?你師父我眼睛好的很!你肚子裏那些個彎彎繞繞我一點一點看得分明!”
我有些心虛的低頭。
“那故存若輕功屬這天庭第一,往返福祿和無桓隻當你吹口茶的功夫。你和他呆這麼段時間居然不知道麼?”
我悻悻的回想,故存若走路從來都是腳踏實地的,這些日子還真沒發現他輕功有多好。不過記得那日妖孽重生時,昀傾說,故存若腳程最快讓他去取定神簪來著。
隨之,信服的點點頭,為了討他老人家開心,又諂媚的說了兩句:“宮主輕功固然是好的,可師父這把年紀了還能如此快的趕來找徒兒,可見師父年輕的時候也是了不得!”
這招果然是奏效的,師父聽了,立馬笑得那叫一個暴雨梨花:“哈哈哈,是了是了,還是我徒兒推敲得來!那些個小碧根平日裏還不信,這回還又要搗蛋來氣我愛徒,回來為師一定重重責罰他們。”
我心裏頭暗暗得意的很。圓二,得罪了我可不是好受的!
師父突然看著我腳下的雲朵說道:“咦,你真是賭氣出來的?”
“嗯。”
師父問道:“賭氣出來的……那雲是自己捏的?”
“嗯嗯!”我點頭之間,自己都詫異。當時在氣頭上,也沒注意自己是如何一氣嗬成的聚氣凝雲的。
平時故存若苦心孤詣的指點著,我都從未做得如此好過。
師父一巴掌拍我肩上:“瑤瑤的確是有修仙的天賦的,再努力努力,輔佐丹藥,成仙之日也不遠了。”
我心裏一個激蕩,真的快要成仙了麼?也許成了仙,我和昀傾之間的距離就不會差這麼遠了罷,也許……
呸呸呸!我怎會還抱有這樣的念想!
“瑤瑤你想什麼呢,愁眉苦臉的。”
“嗯……那個……我在想師父急急叫我回去準備明日的天宮大會,是有什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麼?”
師父點點頭:“明日天帝讓為師將辜邢鞍封在天機閣裏。為師是最了解這些寶物的,推也是推不掉的。既然是這樣,該是帶上瑤瑤也露上一臉,反正左右就你一個徒兒。”
我眯著眼望他:“可以撈點什麼好處麼?”
師父又一指彈在我眉間:“利益熏心!別的沒有,釵玉十件,羅琦三套。祿福殿出來的,大殿之上,眾目睽睽總還是要穿得像樣些。”
我小聲嘟囔一句:“虛榮……”
額頭上又是一疼,師父昂頭道:“這叫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