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穆皇後,李淵原配妻子竇氏,因雀屏中選與李淵定情。竇氏出生於鮮卑貴族,從小善書習文,知書達理,才智過人。昔年她不僅襄助夫君在亂世謀得一席之地,更為大唐養育文韜武略的四子——建成、世民、玄霸、元吉。李淵未登基時,竇氏就崩於涿郡,屆時李淵十分悲痛。而後李淵一登帝位,就立刻加封竇氏為太穆皇後,並立誌從此不再立後。
張婕妤的話讓李淵想起了發妻的音容,讓尹德妃咬碎了一口銀牙,更讓太子妃尷尬不已,她站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李建成極為不悅的暗給張婕妤使了一個顏色,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她臉上也是訕訕的。
長孫若水上前一步,盈盈一禮,“父皇,三弟慶功宴再不開可是要晚了呢,到時候三弟生氣起來,父皇可別躲。”長孫若水的話帶著三分的笑意,更帶著七分的孺慕,聽得李淵大笑起來,“哈哈,你看你這話說得。要是老三發脾氣,朕就躲到秦王府去,天天鬧得你們人仰馬翻!”
長孫若水抿嘴笑著,“父皇能來秦王府,是兒媳的榮幸呢。”這下李淵笑得更開懷了,太子妃見狀也說道,“父皇可別忘了三弟的美酒呢。”
這樣一說,李淵倒是想起了前年的李玄霸鬧著要美酒的事兒,於是他笑著傳令,“賜衛懷王美酒十斛,黃金千兩。”
“兒臣謝父皇恩典!”李玄霸抱拳拜下,臉上掩不住的喜色,直叫李淵心情一陣舒爽,但誰也沒有注意到他逡巡在人群中漸冷的目光。許久,他方才高聲道:“開宴!”
隨著皇帝一聲令下,大殿之內觥籌交錯,而在中央舞女們兩腳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她們頸上掛著由一半圓形金屬頸圈,一半珠玉寶石組成的瓔珞。腰上飾以香囊,香囊一般多以金、銀製作,鏤空,上下兩半球以子母口相扣合,裏麵有兩個同心圓環,環內又置一小香盂。同心圓環之間及小金盂之間均用對稱的活軸相連,無論怎樣轉動,香盂裏的香灰都不會倒置灑落。
舞女們在鼓樂聲中急速起舞,全身彩帶飄逸,裙擺旋為弧形飛起。她們的舞姿像雪花空中飄搖,像蓬草迎風飛舞。一眼看去就連急速的旋風也遜色了,左旋右旋不知疲倦,千圈萬周轉個不停。轉得那麼快,飄逸得幾乎不能看出她們的臉和背。
大唐的舞蹈分為軟舞的健舞兩種,胡旋舞是健舞的楚俏,而綠腰、白紵,驚鴻則稱得上軟舞中的絕世明珠。
魏藍青看得目不暇接,這樣精彩的舞蹈除了宮廷,幾乎沒地方能演繹出出這樣驚為天人的胡旋舞。
一舞畢,魏藍青恰好能低下頭來品嚐桌上的三品禦菜,祥龍雙飛、佛手金卷、鳳尾魚翅、紅梅珠香……整整數十道菜品,無一不精致誘人,直叫人食指大動。
尤其是紅梅珠香,以鴿蛋、對蝦為主料。
首先先將鴿蛋挨個兒煮熟剝殼去黃,填入拌勻的瘦肉、蝦米、口蘑、幹貝等剁在一起的細末。在一頭放少許火腿末,另一頭放青豌豆粒,上屜蒸熟後取出,而後用雞湯煨入滋味,勾上芡汁裝入平盤外圈。對蝦去殼,在蝦背上劃兩刀,用五成熱的豬油炸至熟透,並變成珠形後,出勺用鹽、酒、糖、高湯等燒開勾芡,淋上香油後,堆裝在平盤的中間即成。
蝦球殷紅如梅,鴿蛋盈白如珠,唇齒留香。
這邊魏藍青大快朵頤,那一邊李玄霸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看著看著他就不由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