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的哥們辦事效率極高,很快就安排了兩輛拖車過來,王驍炎跟李天坐前麵一輛帶路,我和孟薑坐後麵一輛跟著。我和孟薑本就不熟,又因為王驍炎吐血導致我被扇耳光一事結了梁子,一路沉默無交流。
駛出隧道以後的道路空曠荒涼,除了不時經過的車輛,連一個人的腳印都看不到。望著車窗外漸漸變黑的天色,我有些擔心,生怕司機起了歹念,把我和孟薑帶去什麼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偏僻地方賣被別人當媳婦。
拖車繼續向前行駛了7、8公裏後拐到一條崎嶇不平的小路上,在拐了不知道幾個彎之後,坑坑窪窪的土路終於變得平坦,隱約還能看到幾處獨門獨院的大瓦房。我鬆了口氣,推測目的地應該快到了。果然,司機很快停了車,我拉開車門跳下來,看到一個個頭很高,體型很壯的大漢已經等在大院門口了。
李全、王驍炎和孟薑隨後也下了車,大漢連招呼都沒跟我們打就去指揮拖車司機卸車了。李全有些尷尬的向我們解釋:“我這個哥們比較內向,平時話就少,現在見到兩位美女,更是緊張的不知道說什麼了,你們不要介意。走,我們也進去吧。”
李全帶路,孟薑緊隨其後,我則留在原地等王驍炎,並在他經過的時候悄悄湊到跟前低聲說道:“他在說謊。”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所以我看人的時候都喜歡先觀察對方的眼睛,它可以反映出這個人的性情是溫和還是易怒,是冷淡還是熱情,是善良還是惡毒。一個性格內向不善交際的人,眼睛裏定不會蘊含如此多複雜的情緒。
王驍炎揉揉我的頭發,輕笑:“別擔心。”
他是早就看出李全在說謊,還是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嘟嘴,拎起公仔玩具輕點著它的小鼻子,學著王驍炎的語氣說:“別擔心,別擔心……”
公仔玩具眨巴了一下眼睛,我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拎近了再仔細一瞅,公仔玩具的嘴角上揚,衝我笑了笑,我來不及多想,揚手就把公仔玩具拋了出去。
站在我旁邊的王驍炎眼疾手快的接住,把公仔玩具又遞還給我:“禾禾……”
嗬嗬?好詭異的笑聲。王驍炎最近在看《解密》嗎?笑起來的聲調和語速跟《解密》裏的陳學東似的。
王驍炎平常可不會這樣啊,難道他跟公仔玩具一樣都中邪了?
我越想越覺得瘮得慌,躡手躡腳、悄無聲息的往旁邊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
王驍炎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居然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不會忘記了吧?當初可是你非要多管閑事的。隧道,鬼打牆……”
“紅衣女鬼,禾禾,那個小家夥……”我想起來了,當時禾禾好像很害怕,一直哆哆嗦嗦的,所以王驍炎把她的鬼魂裝在公仔玩具裏。
王驍炎挑挑眉,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我的健忘。
走在前麵的李全一回頭見我和王驍炎還呆在原地聊天,揮手招呼我們快點兒過去。王驍炎把手搭在我的肩頭輕推了一下,聲音低低的問:“你相信我嗎?”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信啊!”
王驍炎皺了一下眉頭,又問:“為什麼會相信我?”
我不明就理的反問:“為什麼不相信?”
王驍炎一時語塞,側頭凝視我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也不說話,我微微一笑,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問他:“我信錯了嗎?”
王驍炎嘴唇抖了幾抖,一瞥眼見李全又折了回來,遂歎息一聲道:“走吧。”
我心裏一涼,笑容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