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遠比辛越想象的要棘手,隻聽他大不以為然地回複道:“你自己要傻,怪得了誰?我們又沒要你折回來救我們,你不能把自己的觀念強加給我們,我有自己決定的權利,總之我就是不願意掩護別人,我要開船先走!”
他剛邁出一步,一把刀就穩穩地插在他腳前,擋住他的鞋尖。
辛越聲音加大,壓住眾人鬧哄起來的爭議聲,朝那平頭男子厲聲道:
“你敢再亂動一下,我現在就殺了你。”
她的眸子裏,緩緩升騰起殺意。
男子並沒有被辛越眸子裏殺意震懾到,他囂張地一笑,腳步邁動,準備一個人獨自離去。
他根本不信辛越這種小姑娘會殺了他,有能耐殺了他。
他身手也不弱,還不信走不了。
他已經走到客艙的門旁了,在就要推開門出去的時候,眼底陡然升起得意笑意,看吧,殺他?她敢嗎?
他囂張之色還未全部綻開,突然間,冰冷如隆冬的寒意就猛地迸現在他身後,一絲反應都來不及做出,他的身體就被人猛地劈開,接著,他就再也失去了任何力氣。
辛越潔白的裙裾上濺了那人的血,仿佛冬季在雪地之上肆意鋪染的梅花,紅的那麼紅,白的那麼白。
辛越轉過身來,淡淡地看著鴉雀無聲的眾人,聲音恢複一如既往的淡漠:
“我這人呢,有一個毛病,不喜歡別人不聽我的話,不聽我話的人,都去死好了。”
她勾起一絲天高雲淡的笑容,手中的劍滴滴答答淌著血,讓眾人忍不住寒毛直豎,再不敢對她的話不從。
“年輕人出去打掩護,老小先走!”辛越轉瞬一臉嚴肅,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艙門突然間被重重踢開了,一個小孩眼看就要被倒下來的艙門砸中,那力道甚猛,已然踢門不及。
那小孩嚇傻了似的,隻見忽然間一道雪白的身影直直地撲向自己,孩子頓時倒在地上,而麵前那個本應該砸向孩子自己的艙門,卻砸到了那個撲向他來的人背上。
孩子的耳邊,傳來一聲壓抑著痛苦的悶哼聲。
孩子一時反應不過來,眼睛定定地看著為自己擋門的人,隻見那是一個皮膚很白,長著好看瓜子臉的姐姐,在她的嘴角,還掛著一點血絲,隨著身體的牽動,血絲越聚越多。
孩子幾乎是條件反射就拿袖子往姐姐嘴角上擦了擦,隻見那個漂亮姐姐望著他,人明顯呆了一下,然後衝他露出了一個極其短促,但又極其好看的笑容。
這個姐姐,剛才還殺了人,她應該是魔鬼才對,怎麼可以,笑得這麼仙女呢?
要到很多年以後,已經不是孩子的孩子才會懂,有一種無奈,叫關鍵時刻有人動亂,如果不殺一人立威,那麼人群就會暴動,如此下去的結果,隻能是更多人的死亡。
沒有誰願意隨隨便便殺一個人,更何況剛剛那個人的自保選擇並沒有錯,可是如果殺了他能以此震懾住搖擺不定的眾人,那麼,這個人就有不得不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