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就不用了,鼓個掌吧。”
“……”
“哈哈,晏湛,你怎麼這麼白癡呢?世界上怎麼還有你這麼白癡的男人呢?”
“哼!”
晏湛甩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仿佛受了天大的氣一般。
晏湛的手下也快步地跟上,掉隊的辛越弄不清楚晏湛是真生氣還是裝的,斂下了笑容,略顯急忙地往前追著。
晏湛回頭,看見她頭發有些淩亂,未痊愈的身子看起來格外的瘦弱,他如玉的麵容上眉頭微微皺起,停下了腳步,清了清喉嚨,繃著個臉道:
“你跟著我幹什麼?”
“我……”
“你不是很有本事嗎?”
“我……”
“你跟著我,不怕笑破肚子,早早夭折嗎?”
“我……”
“你到底……”
每次說話都被打斷,弄得辛越有絲火大,這次晏湛一說話,她就高高地踮起腳尖,毫不客氣地以手捂住他的嘴。
終於可以發言了,辛越舒了口氣,淡淡道:“我隻是想說,我沒別的意思。”秀氣的眉毛微微一抬,“你真生氣了啊?”
屬於女子的幽香從袖底傳送出來,鼻息間盡是她手上的淡香,還有觸手可及的,微微的熱度。
晏湛皺了皺眉,伸手就掰開了她的手,有絲心煩意亂地道:
“生氣幹什麼?沒事呢。就算我生氣又如何,我又不是楚之淩那種不講道理的海賊,能把你怎麼樣?”
本意是說沒什麼事,算了讓她取笑一把不計較,可是仿佛有一絲比較,好像在對她宣示他之於楚之淩的優點。
辛越沒有想到這微妙的一個層麵去,聽到楚之淩三個字,她瞳孔微縮,適才還笑容清淺的小臉霎時間垮了下來,眸子間可見淡淡的清冷。
“少在我麵前提起他的名字,我覺得很破壞心情。”辛越清了清喉嚨,神色帶著些認真,“對,我很討厭他,知道他在這個世界上,就覺得厭煩。”
起風了,風吹起連綿的雪子,滿世界都在嗚咽一般,在一行人不遠處的樹林裏,有一棵樹,在砰的一聲刻意壓低的響聲響起的同時,突然發出奇異的抖動。
“哦,知道了。”
晏湛不知道怎麼的,看見辛越不高興,神色忽然緩和了幾分。
“那就別囉嗦了,快趕路吧。”
一行人消失之後,白茫茫的樹後,突然走出了兩個人。
當先一人,黑衣墨發,衣衫獵獵,宛如暗夜的王者。
此刻,他眸子微眯,繃緊的唇,露出絲絲的寒意。
身後一人,試探性地問道:“大哥,我們還抓不抓那個女人?”
適才的話語一字不漏地入了他們的耳,包括辛越銀鈴般開懷的笑聲,包括她對匆匆前去的晏湛的呼喚,包括晏湛對自己和楚之淩的微妙比較,也包括辛越說的那幾句厭煩楚之淩的話。
大風起起落落,揚起天上簌簌雪花,一身黑衣的男人就那麼站在那裏,眼神注視著一路前去的腳印,有雪花,漸漸地覆蓋上去,像是誰家女子決然的手,要親自抹煞掉所有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