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自古情關難過,就算是換了任何一個平常的男人,都能立馬將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殺死,更何況是楚之淩這種帷幄海上縱橫四海的血性男人,楚之淩在某些方麵對待自己兄弟的要求十分鬆懈,可以貪婪,可以膽小,可以懦弱無能一無是處,可以好色可以賭博,雖然有些東西他明令禁止,但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沒有嚴格地落實,他唯一也是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手下的欺騙,背叛,以及出賣。
他懲治叛徒的方法令人聞風喪膽,各種屠戮方法慘無人道,所以席間的這些男人們實在想不通,辛越為什麼還能活到現在。
大抵是真的動了情吧,縱便是被辜負,依然邁出不了最後的一步。
眸眼淡淡掃過眾人陰晴不定的臉色,楚之淩隻是淡定地抿了抿唇,對於楚炎推送過來的美女,他不伸手,亦不推拒。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僵硬,輕嫋的篳篥聲穿過霧靄微泛的湖麵,緩緩傳了過來,空氣中平添幾分清冷。
楚炎突然笑笑:“大哥,夏川伊織最喜歡聽《碧月笙》,這女子最擅長演奏的,就是這首曲子,改明兒要她給你聽聽。”
楚炎公開談及夏川伊織,就是在觸楚之淩的逆鱗,然而楚炎神色卻一派鎮定,他似乎不在乎楚之淩是否會對他大發怒火,隻要他徹底地割舍掉辛越,對她毫不留情就成。
果然,在“夏川伊織”四個字掠過耳畔的時候,眾人就明顯地感覺到氣氛極大的不對勁,楚之淩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抿緊,突然側眸過去,聲音陰沉得像是深夜的天際,一雙眼睛更像是暴風雨來臨的世界一般:
“哦?是嗎?”
他隻說了三個字,聲音冷沉,帶著絲絲嗜血的陰狠。
整個局麵霎時間變得低迷又詭異,剛想走開的辛越忽的停住了離開的步伐,她眸子微微一抬,越過了一臉陰沉的楚之淩,若有所思地落到了楚炎的臉上。
楚炎突然對辛越露出了一笑,極盡陰冷,辛越微微皺眉,忽然間靈台一明,眼中眸光一閃。
“你似乎,很悠閑啊。”
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辛越一驚,猛然抬起頭來,卻正撞進一雙漆黑的眼眸之中,楚之淩麵色陰沉,連嘲諷的笑容也無,冷然看著辛越的眼睛,臉上的表情如同結了冰。
麵對席間眾人或鄙夷或探尋的目光,辛越沒有任何的窘迫之感,她就大大方方地站在稍遠處的枯梅枝下,一動不動,任由人打量,臉上依舊端著平日坦然從容風霜不懼的淡懶神情。大風卷起她寬大的衣袍,她站在清澈的湖邊,梅衣白裙,青絲飄逸,整個人如同行將振翅的蝴蝶,翩翩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