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湛搖頭:“國之未定,安能講個人之樂?”成垣還要說,晏湛笑笑道,“更何況,我不曾有心儀之女子,成垣你就別操這份心了,這種事情也要講究機緣。”
湛藍的天空一望無際,有灰色的鳥撲朔著翅膀穿行過薄薄的雲層,晏湛負著手站在江邊,長衫磊落,頎身玉立。
忽然間有一個稍顯突兀的聲音闖了進來:“晏大人不好了。”
一群在水邊棲息的白色鴿子頓時拍著翅膀,受驚般地跑遠了。
晏湛微微皺起眉頭,幹淨的陽光打在他如玉的臉上,他側眸問道:“出什麼事了?”
那人誠惶誠恐地道:“夏川伊織……跑……跑了……”
“你說什麼?”晏湛眸子間掠過一陣波瀾,很快他又穩定下來,沉聲道,“想辦法去追,他身受重傷,跑不遠的。”
“已經派人去追了。”那人見晏湛並沒有很生氣,於是微微地放下心來。
“你跟我說說,他怎麼跑掉的。”
——
半夜的時候,月光非常的清透,庭院中一地積水空明。
辛越一個人睡在房裏,她內急想去上廁所,打開了門,便走了出去,待她去完廁所回來之後,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夫人。”
辛越隻聽見聲音,並沒有聽見具體說的是什麼,她有些睡意朦朧地望向聲源處,隻見大樹下站著一個衣袂飄飄的男子,黑眸如玉,朝她淡淡地望過來。
他張了張唇,又喚了一句夫人。
辛越快速地移開眼睛,腳步沒有停滯,就朝自己的房裏邁去,紙槅門被打開,發出一聲吱嘎的暗響。
楚之淩疾步而來,在她將門關上之前,硬生生闖進了她的房內。
這幾天來,兩人一直分開著睡,辛越拒絕與他共處一室。他已經失眠很多天了,白天要忙著生意上的事情,晚上卻能徹夜不眠。他在她房前遊蕩了很久,走來走去,仿佛這樣,心才能安定很多。
辛越似乎知道和他抵抗是徒勞,於是沒有說什麼,她轉身倒了一杯茶水,準備喝下去,卻被男人搶去了杯子:
“水涼,喝了不好。”
辛越也沒有去搶他手裏的杯子,又拿起壺旁的一小杯子,倒了杯水,直接就喝了下去。
楚之淩隱隱皺起眉頭,將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辛越身上隻著一件單衣,這陣子她越發瘦,衣服穿在身上略顯寬大,更顯得她人小小的,臉跟巴掌一樣大。
楚之淩拉住她的手,女孩子的手十分的纖細,也十分光滑,稍不注意,她的手就從他手中滑了出去。
見她漠然著神色,他想開口,她卻張了張唇:“如果你覺得孤單,我不介意你去找其他女人。”
楚之淩愣在那裏,久久都有些回不過神來,外麵的風沙沙地吹過,連室內也變得清冷。
她麵無表情地望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男人的聲音在她身後低沉地響起:“你預備生我氣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