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適合,到此為止吧。”
世界忽然變得很靜,連外麵的風好像也不動了,空氣好像凝固了似的,幾乎聽不見一點點響動,隻有男人的呼吸聲在略顯急促地響起,仿佛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更不能接受這般平靜漠然拋棄前塵的她。
“你說什麼?!”楚之淩的聲音有些沉重。
辛越望著他,小臉蒼白而又疲憊:“我很累了,你看不出來嗎?”
要忍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懷疑,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在她麵前死去而無能為力,要聽到他殘酷無情的質問——你有沒有跟別人好過?要放棄掉自己的很多東西,要變得溫順純良,乖巧聽話,要變得不像自己。她想要去追逐自己想要的,可是她連提都不敢跟他提起。隻因為她知道,他又會以為她要逃離,又會認為她不安分。
她根本無力改變這種現狀,她的努力被他的冰冷所摧毀,一點點殘渣都不留,她以前跟他溝通過,再三詮釋她和夏川不是那種關係,她以為他可以理解她,沒想到他對她連起碼的相信和尊重都沒有。
一次次的懷疑與試探已經讓她失去了繼續下去的勇氣,他的愛太過濃烈亦太過盲目,像是澎湃跌宕的海洋,稍不注意就可將人溺斃。
楚之淩起身,坐到辛越旁邊,將她冰冰涼涼的手握在手裏,低聲道:“累了就好好休息。”
辛越將手抽出來,輕輕地,緩緩地,搖了搖頭。
十天一晃而過,在這幾天內,辛越一句話都沒有說,不是以往的疏離冷漠,隻是單純的疲倦,說一句話仿佛要費很大的力氣,她一個人坐在長長的藤椅上,安靜地靠著椅背,有紫色的花,盛開在她潔白如玉的狐裘旁邊。
她望了望極遠的天,清眸倦眼,意態闌珊。
前世的一幕幕在她腦海中浮現,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渺遠的藍色天空下,她和隊友們完成緊張而高難度的重要任務後,就會在甲板上有一段短時間的放鬆,那個時候他們會拿著紅酒,咀嚼著奶酪,大喇喇地坐在甲板上,說起海上的一些奇聞異事,他們笑著鬧著,臉上是簡單的快樂與滿足。
那個時候,Z國很多海域出現大大小小的海盜,他們肆虐著過往商人,嚴重擾亂Z國海防,作為海軍副參謀長的她在Z國中央海軍總部的示意下,帶領著隊友們迎敵而上,屢屢破獲盜賊,奇功建樹,那個時候有海,有風,也有明亮得晃眼的陽光,驅逐艦來來往往穿梭不停,雷達的指示燈晃來晃去,色彩斑斕的線條在艦艇總控室的屏幕上交錯繁雜,炮火在耳邊轟隆隆響起,水麵頻繁地被炸開水花。有時候直升飛機還會噗噗地盤旋在頭頂,雲層間都能看到穿梭來去的紅色紫外線。
每一次都是生與死的較量,一不小心就會魂歸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