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近中午的時候服了楚之淩從樸央那裏弄來的部分解藥,辛越約莫兩個時辰後才醒轉,她拒絕楚之淩的攙扶,一個人撐著從床上坐起來。
小臉尖尖,麵色蒼白,難掩冷冽神情,與唇角微諷。
楚之淩卻望著她,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辛越將垂到麵前的長發全部捋到背後,舔了舔幹澀的唇,道:“你覺得呢?”
隨後道:“看你這樣子,應該打了勝仗吧。”
“嗯。”\t
此話一出,楚之淩就看到辛越好似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隨後眼睛微微彎成好看的月牙,瑩光皎潔。
斂去嘲諷,眉眼間帶著由衷笑意,雖然清淺,已足夠惑人眼球。
楚之淩突然握住她素白的小手:“我知道理由了。”
不動聲色抽回手:“確定?”
微微遲疑後楚之淩伸出長臂,就把辛越攬在懷裏,辛越一拳擊中楚之淩的胸膛,楚之淩悶哼一聲不鬆手,道:“一個女人,能為一個男人這麼吃苦,我想我知道理由了。”
自毀清白,替他謀算,就算被打得垂死也一聲不吭,繼續忍受著毆打以期降低敵人防備,她的非凡心智,她的堅強隱忍,實在讓他震撼。
“叫什麼名字?”
辛越皺著眉頭望向他,半晌才道:“你可以叫我可初。”
“真名?”
“瞎掰的。”
“……”
楚之淩抹了抹額上的汗,似笑非笑道:“也該瞎掰個姓吧,我看,”他眸子輕轉低笑出聲,“姓吳,叫吳可初怎麼樣?”
“不,”她搖頭,認真道,“我姓畢,畢可初。”
當很久以後,兜兜轉轉薄涼入秋,獨自站在日本街頭的辛越總會想起自己認真了一輩子的話,我姓畢,畢可初。
紅塵多夢,一語成讖,是非紛紜化為夢魘。到最後如飲烈酒般酩酊醒悟,一生一次,辜負還是依賴,逃不開,逃不開。
玄言禪意,皆因前路朦朧曲婉。
他聲音低醇如釀:“叫你小可,如何?”
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優雅揚手:“如果你不覺得惡心,我隨意。”
“畢可初。”
點頭:“嗯?”
“我今年二十有五,也到了該娶親的時候了,如果你沒有異議的話,就做我的壓船夫人吧。”
她難得露出驚訝神情:“我有異議。”
“保留,成親後再說。”
辛越皮笑肉不笑:“還挺霸道的呀。”
他學她:“過獎。”
她輕輕咳了咳,背靠枕頭,神色複坦然:“不愛我,至少還沒到能非我不可,可以出生入死的地步,”她玩味地笑了笑,“甚至,連砰然心動的喜愛都沒有?”
麵對她的問題,他誠實點頭:“的確如此。”
她隻是淡淡望著他,黑眸淨徹,將他的心事,一眼洞穿。
“哦,原來是——”她習慣性地拖長音,“惜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