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力驚人,約摸估計還有五六百米的距離。
強忍著心中苦澀,她抹掉臉上的淚,看了看宗政熠,忽然一不做二不休地將宗政熠的身體收進藍戒。
藍戒裝不了活物,但沒有氣息或生命力極弱的生物還是能裝的。
餘光中冷不防瞥見一雙漆黑發亮的眸子,她扭頭一看,竟是獨孤塵。
“塵王爺?”她喃喃喊了一聲,支撐著移動過去。
天牢是相通的,而她與獨孤塵所在的天牢剛好相鄰,中間就隻有幾根留著空隙的圓形木頭相隔。
“靈兒……”獨孤塵虛弱地啟音。
他靠在牢籠上,全身傷痕累累的,盡是血跡。
可以想象,他之前遭受了怎樣的刑罰。
靈兒流目在他身上掃了掃,問道:“你怎會在這裏?”
“我白日裏便被送過來了。”獨孤塵苦笑作答,那時靈兒一動不動地趴著,他也曾想喊靈兒,可他發不出聲來,而那時靈兒趴在枯草上,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之前宗政熠進來,他也被當成了一抹空氣。
存在感如此之小,他也是醉了。
外頭的聲音越來越近。
沒有太多說話的時間,靈兒美眸轉了轉,將手伸了過去。
獨孤塵愣了下,便了解靈兒的意思。
自從他的體內流淌著靈兒的血,他就古怪地能夠通過觸碰靈兒的手來得知靈兒的想法。
艱難地抬起手臂,他握住靈兒柔若無骨的小手。
這一握,他就知道了,靈兒不想讓獨孤一航好過,她想將他擊昏之後,大膽地收入空間,然後伺機救他出去。
但這法子很危險,不僅他會出現意外,而且靈兒的精神力也可能會受到重創,隻因靈兒的空間無法裝入活物。
“你相信我嗎?”靈兒凝視著他的眼睛。
獨孤塵點了下頭,“相信。隻是,我若是在空間醒來,你的精神力不就會受傷嗎?”
“我會掐算著時間……沒時間了。”
靈兒意念取出一瓶安眠藥,倒出兩顆,想了想,再加兩顆,朝獨孤塵送去。
獨孤塵徑直低頭在她手心中含、住藥丸,那一點溫熱的觸感不由令他升起一抹複雜。
藥丸太大,不好咽下去,靈兒擔心卡在他的喉嚨處,隨即送上一瓶擰開蓋子的礦泉水。
獨孤塵想也不想就咕嚕咕嚕地喝下去。
喝了幾口,靈兒就積聚力道在他脖子的大動脈上來一個手砍。
他華麗麗地暈了過去,靈兒趕緊動用精神力將他收入藍戒空間,令他消失得一點痕跡都不留。
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在牢門外停了下來。
靈兒來不及洋裝出熟睡的模樣,幹脆就坐靠著牢籠,有氣無力地看向身形高大的獨孤一航。
男子一身繡著蟒蛇的華貴衣袍,頭發以金色玉冠束縛,五官堅毅,容顏俊朗,往牢籠外麵一站,當真宛如王者降臨,全身上下都透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嚴。
但靈兒隻是淡淡地看著,沒有任何反應,冷酷、狂妄、霸道如獨孤玄玉那樣的人都沒把她嚇死,更何況是氣質稍遜的獨孤一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