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樣太過淡定，好似宮廷發生了這等內亂都激不起她絲毫的情緒波動。
“盈妃……母妃。”靈兒話到嘴邊又改了稱呼，見盈妃娘娘安然無恙，她繃緊的心弦放鬆了不少。
在盈妃娘娘旁邊的蒲團上跪坐下，她清澈的眸子望過去，近距離地說道：“母妃，宮中太亂了，咱們趁這個機會，趕緊出宮，好不好？”
盈妃娘娘不說話，繼續誦經。
誦到靈兒和李嬤嬤都焦急不已，她才難得地開口：“玄玉為何不來？”
母親危難，身為兒子的獨孤玄玉卻不來救她，她多少有些介意。
靈兒一愣之後，撒謊道：“靈兒和玄王爺從邊疆趕來，但在途中遭到刺客圍攻，玄王爺擔心母妃的安危，才想法子讓靈兒逃出來，讓靈兒先來救母妃。”
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盈妃娘娘誤解獨孤玄玉。
“就憑你？”盈妃娘娘斜睨靈兒一眼，很是不信靈兒的能力。
“現在逃走，正是機會，錯過了，要想出宮就難了。”
盈妃娘娘冷哼，“不必了，你走吧。”
“母妃……”靈兒央求地喊，盈妃娘娘的性格固執得幾頭牛都拉不回來，她美眸一轉，口氣稍微激動地問道：“母妃不願離開皇宮，難道是這宮中有什麼值得母妃留念的嗎？”
這是激將法，她就是想激起盈妃娘娘的脾氣，有脾氣還好辦，沒脾氣反而叫人著急。
她說話大膽，每每叫盈妃娘娘聽了都心下隱忍不住地窩火。
李嬤嬤焦急地立在一旁，雖然想勸靈兒說話客氣些，但眼下她也的確希望盈妃娘娘離開。
“母妃究竟是為了誰，才一直不願走？難道……”靈兒又是質問。
“啪！”
一巴掌冷不防扇到她臉上，清脆的響聲立即叫她閉了嘴。
距離太近，靈兒無法讓開，而且盈妃娘娘出手也太快了，直到感覺臉頰火辣辣地疼痛，她才醒悟自己被打了。
“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本宮也是你隨便能教訓的？”盈妃娘娘怒氣衝衝地問。
靈兒聽言不怒反笑，“枉費母妃念經二十年，心中想的還是凡塵俗事，既然做不了出家人，又何必強迫自己？”
盈妃娘娘臉頰一紅，“再出言不遜，信不信本宮殺了你？”
“那你殺吧，你若是不離開，玄王爺鐵定會埋怨我一輩子。”靈兒不怕地仰頭迎上，她就不信盈妃娘娘會當真出手殺人。
盈妃娘娘愣了一陣，忽然大笑，“原來你怕玄玉，有趣，有趣。”
她說罷，眸色一寒，自言：“本宮無法贏她，但讓她女兒折損在本宮兒子手裏，未嚐不是一個好主意。哈哈哈……”
跟受到刺激一樣，她竟然覺得靈兒被獨孤玄玉傷了，她才甘心。
上一輩的恩怨，當她精神失常之後，她是不管以何種方法來進行報複的。
靈兒看著她近似乎瘋癲的大笑，心下駭然，究竟被傷到了何等程度，她才會變成了這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