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喝。”尹雲墨此時的樣子,就像一個普通的遲暮老人,一點也沒有君王的樣子,“何況這酒淡得很,沒事。”
“不行。”呂若燕卻毫不通融,“剛才你已經喝了不少了,這酒是我自己釀的,初喝時沒什麼,可後勁很足,我可不希望你喝醉了,明天是大年初一,我可還等著你的紅包呢。”就你現在這樣子,還是不要喝酒的好,免得作出什麼酒後失態的事來。
看著呂若燕堅決的表情,尹雲墨歎了口氣,對尹光翟說:“孩子,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恨我自己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好,當年,太後還在世,她雖不是我的親娘,可我自小也是由她照顧著長大的,她的話我不能不聽。”看來,這些話都壓在他心底好久了,這一起了個頭,就停不下來了。
“她是皇後的親姑姑,凡事自然多護著她點。”尹雲墨沒有酒,隻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呂若燕覺得今天趁著這個機會,把他們爺兒倆的心結都解開了,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可是自己這些人,說起來都是外人,這種內宮的秘辛也是少聽為妙,於是,向眾人打了個手勢,準備撤退。
“燕兒,你們都別走。”尹雲墨的語氣裏竟有一絲祈求,自嘲地說:“現在,礙於太後後遺命,我還不能對外公布真相,可是我真的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心愛的女人,其實是替我而死的。所以,你們留下來,也聽聽,就算我提前公布吧。”
“您有些醉了,我讓人扶您去歇會,有些話也不急於一時。”呂若燕有些不忍心地說,也許這也是他心底最大的痛。
尹雲墨拍拍呂若燕的手,道:“丫頭,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今天如果不讓我痛痛快快地說出口,以後,我對著這孩子怕是開不了這個口了,你就讓我今天把話說清楚,不管是怨是恨,都在今晚說說清楚。”
呂若燕退到一旁,給尹雲墨的茶杯加滿了水,他說得沒錯,有些話,一鼓作氣下,也就說出口了,但隻要猶豫一下,也許今生就沒有勇氣再吐出來了。
“當初,正是先皇剛駕崩時,我這個太子還小……”呂若燕在旁邊,忍著打哈欠的欲望,聽著這些陳言濫調,又是一個電視小說裏很常見的宮鬥戲碼,或者也可以說是逼宮戲碼。
“後來是方太後的父兄,拚死與叛軍決戰,才保住了我的皇位,在我還未親政前,都是太後臨朝,幫著處理國事,直到我弱冠,方太後才還政給我,自己退居後宮,頤養天年。”
尹雲墨說到這裏頓了頓,“後來她把自己的侄女送到我麵前,要我立她為後,我那時也無心男女之事,想著反正就一個名份,給了就給了,再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說到這裏,他看向呂平康的眼神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