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崖壁上那一株雪蓮依然孤零零的嵌在石縫裏,潔白的花瓣似在拚命的把自己最美最純潔的樣子盛開在天山之顛,生怕有人看不到她的美麗似的,那楚楚動人的模樣像極了等待情郎的少女。
“又夢到這株雪蓮了”沈白月在夢裏喃喃自語,她對於自己依然在夢裏這個事實一點也不驚訝,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一直在夢裏出現的這株雪蓮花,那潔白的花瓣還是第一次夢到時的樣子,那孤零零的身影亦如當初。
沈白月也如往常一樣靜靜的看著她,看著看著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到了嘴邊。“馬上就要醒了,能不能不要這麼老套”沈白月對於這個自己做了千百次的夢已經熟悉到什麼時候醒來都習慣了,每次鹹鹹的淚水流進嘴裏時,自己就會醒來。
“怎麼回事,我怎麼沒有醒?”這一次,沈白月不但沒有醒來,還聽到了那株雪蓮似在低聲哭泣,眼淚順著潔白的花瓣流了下來。
沈白月不由自主的向那株雪蓮走近,嘴裏一遍遍地念著“不要哭,不要哭……”沈白月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早已淚流滿麵了,在淚水模糊中她跌跌撞撞地靠近那株雪蓮,伸出手想去觸摸時卻摸了個空,她急忙揉揉眼睛定睛一看,石縫裏空空如也,哪裏還有雪蓮花的影子。
沈白月急得大叫:“怎麼回事,雪蓮花去哪了?”過了一會沈白月鎮定下來:“真是的,怎麼忘記是做夢了,快醒來,快醒來”沈白月拚命地搖著頭想讓自己快點醒來,快點快點從那種快讓人窒息的痛苦中醒來。
沈白月,半夜三更還讓不讓人睡了?”沈水君被沈白月的哭聲驚醒,當看到淚流滿麵、表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痛苦的沈白月時,沈水君馬上發現不對:“白月,白月,不要嚇我,你怎麼了?快醒來”。
沈白月依然沒有醒來,嚇得沈水君手忙腳亂地掐著沈白月的人中穴,“水君,你在幹嘛?”沈白月醒過來時正看到沈水君想把一杯水往自己臉上潑。
沈水君看她睜開了眼睛連忙收手:“白月,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又夢到雪蓮花了?”“是,這個夢我已經夢了千百次了都沒有變過,剛才我卻夢到那株雪蓮不見了,我到處找都沒找到。”沈白月幽幽地說著,明顯還沒有從剛才的悲傷裏緩過來。
“白月,隻是個夢,好了,才4點多,再睡會吧,明天還要早起呢,我去睡了”說著沈水君拍拍沈白月的肩膀,走出了房間。
沈白月看著沈水君輕輕帶上了門,臉上現出像做了賊一樣心虛的表情,她從來沒有隱瞞過沈水君什麼事情,包括夢,沈水君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該隱瞞的,可是沈白月連自己都還一團亂,又怎麼跟沈水君說呢。
其實剛才夢裏沈白月在去摸雪蓮撲了個空後,她發瘋一樣在石縫裏到處尋找那株雪蓮,哪知一不小心踩空了,眼看著身體從萬丈崖壁上摔落了下去,沈白月嚇得閉上了眼睛,心裏焦急地默念:“隻是做夢,隻是做夢,夢醒了我還是舒舒服服的躺在我的床上。”
這樣想著好象也沒有那麼害怕了,突然身體被人接住,穩穩地落在了一塊很大的岩石上,沈白月睜開眼睛時正看到一位白發白須的老者看著她,老者一身白袍加上那渾然一體的白發白須,更顯得風高道骨,儼然一副神仙的樣子,老者毫不掩飾眼裏的疼惜,像個慈祥的父親看著自己離家已久的孩子。
看著眼前的老人,沈白月竟像是看到了久別的親人,她拚命地想著自己一定在哪裏見過這位老者,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對於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沒有其他任何親人的沈白月來說,這樣像見到親人的感覺是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她不由得留下激動的淚:“我一定在那裏見過你,對嗎?”,老者慈祥地拍拍她的肩微笑著卻什麼也不說。突然,旁邊傳來一個聲音:“想不到這兩孩子曆經千年冰山火海的考驗還是轉世為人了,隻是沒想到我們兩個老頭閉關出來這孩子都那麼大了,還如此之快的找上門來,也罷,就如當初答應他們那般,讓他們見上一見吧”。
沈白月順著聲音看去,又見一位白發白須、一身白袍的老者屹立在另外一塊大岩石上,那一身白袍在風中舞動,更顯得一身仙氣無法掩飾。沈白月看著這位老者同樣的熟悉、同樣的親切,不由心裏更是難以平靜,急急地說道:“我們一定見過,對嗎?”說著眼眶再次紅紅的,大顆大顆的淚水滴在了岩石上,在岩石上留下一朵朵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