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老賈,呆呆的望著屋中發生的這一幕。無論是手握尖刀、半蹲與屋中的掌櫃。還是仰麵倒地而亡,胸口噴灑半人多高鮮血的亮子,都給老賈的心中帶來了深深的震撼。原本已經在心底演練了無數遍的話語,此刻也早就不知丟在了何處。甚至於,老賈心中正在暗暗的祈禱。他多希望自己會被這樣的一幕而嚇暈過去!那樣一來,他的內心便不需要承受如此大的折磨了!
“你!”這時,掌櫃的也算是回過神來,而後一眼便看見了門口處的老賈。對此,掌櫃的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讓其幫助自己保守秘密。此刻,他已經改變了主意。寧願分出一部分錢財,來堵住老賈的嘴。
“老賈啊!你別怕,亮子是自己摔倒的!”無論對方是否相信,可這必要的解釋還是要有的!同時,掌櫃的臉上再次做出一副親近之態,而且還向著門口處的老賈揮手示意。而他忘記了,那柄尖刀還被他握在手中!
“掌櫃的您饒命啊!都是亮子讓我這麼做的!”老賈見掌櫃的“揮刀”指向自己,嚇的雙膝一軟,便跪在了門口處。口中還不住的向掌櫃的道歉,更是一股腦的將責任都推說到了,已然是停止喘息的亮子身上。
掌櫃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麻木的雙腿,而後笑著向跪在門口處的老賈走去。可他臉上的笑容,配合著衣襟上沾染的點點血跡,看起來確是如此的滲人。“沒事,隻要你當做什麼也沒看到,我非但不會怪你,還會給你長工錢的!”
“謝謝掌櫃的!”老賈此刻,根本就無心聽對方的鬼話,滿腦子裏想著的,都是還如何的逃離此處。而今,見掌櫃的竟顫抖著向自己走來,而手握的刀鋒上還依舊“滴答”著鮮血。這一切的一切,都令老賈無法再忍受哪怕一刻的時光。所以,他腦袋已顧不得思考,站起身來往外就跑。
一邊跑,老賈的口中一邊喊道:“掌櫃的,我真的什麼也沒有看見!”而他越是如此說,便越發的令掌櫃狠起了心腸。他二人這一追一逃之間,已然是出了店門,來到街上!
今夜,不單是這家客棧中如此的熱鬧。就連太原府中這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也是同樣的熱鬧!
窮人!富人!永遠都是尋常百姓們最願意討論的話題!而不可否認的是,不管在什麼地方,無論是州、府、縣,當地的窮、富都有一個明顯的分界。而這首先,便體現在了住宅之上!
所謂的住宅,並非是住宅呢裝飾,而是在於住宅的選址!城內的深宅大院,一般都會修建在北城之中,這已然是成為了一個修建宅院不可或缺的條件。因此,北城也就被時人戲稱為富人區。而與之對應的南城,也就自然成了貧民區嘍!
而相比起來,城南的一片地區,反而比城北更加的有“人氣”。至少,城中的窮人要比富人多!
而今夜,令人感興趣的並非是哪座深宅大院之中、正安然而臥的“員外”,反而是這間不起眼的茅草屋中,一個衣衫掛滿塵土,且瘋瘋癲癲的年輕人!
年輕人自打回到屋中以後,便始終都處於沉睡之中。而他唯一一次睜眼,也僅僅是持續了一刻鍾。在這一刻鍾裏,他將那位好心的鄰居所送來的食物全部“填”進了腹中。而後看他那呆滯的模樣,似乎並未品出其中的味道。“吃”對於他來說,也隻不過是為了填滿腹中的空虛感而已!
“人還在裏邊嗎?”這才是大漢所關心的問題。而今,這個瘋癲年輕人的姓命,對他們來說非常的重要。甚至比客棧中的那十幾車私鹽更為重要。
“絕對在裏邊!”一個同樣是夥計打扮的男子說道:“掌櫃的您放心,我已經跟了他一整天了,絕對逃不過我這雙眼睛。”男子對自己今日“盯梢”的成果頗為有信心。又何況,這孤零零的一間茅草屋,一個瘋癲的年輕人又能夠躲藏的多深呢?
“嗯!”大漢點點頭,說道:“來呀!將陳少爺請回去吧!”
大漢說了聲“請回去”,周圍隱藏在暗處的眾多男子,齊齊的湧向了這間單薄的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