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將身板一挺,竟平白的高了花掌櫃半頭。於是,他便這般“居高臨下”的說道:“掌櫃的,我與你家女兒的婚事,現在是益州城內,人盡皆知。這與生米煮成熟飯,又有什麼區別呢?”
“你、你、你……”花掌櫃聽罷之後,神情十分之激動,站立在欄櫃之內,手捂著胸口踉蹌後退,直到靠在了牆壁上才算是止住了腳步。
也許是順子的話再次戳到了他的痛處,也許是花掌櫃本就如此的脆弱。總之,在兩人這番談話之後,花掌櫃的臉上煞白一片、毫無血色。
“掌櫃的您沒事吧?”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順子,他也不曾想到,這幾句話竟會有如此的威力。
“好!好!”掌櫃的揉著自己的胸口,半天才將這口氣喘上。而後,他伸手點指著張順義,口中連說可兩個“好”字。“順子!”花掌櫃問道:“順子,我可有半點對不住你?”
“倒也說的過去!”順子的一句話,險些令花掌櫃再一次背過氣去。
花掌櫃強自壓下心頭的火氣,與順子談起心來。他二人隔著欄櫃一裏、一外,趁著店中正巧無人,談起了自家之事。而其他的夥計見狀,則是灰溜溜的躲在一邊,生怕兩人在談崩以後,牽連到自己。
“順子!”最終,是由花掌櫃先提起了話頭。“順子,五年前你家中失火,一家老小就剩下你一個人,財物也盡數付之一炬。是我見你一個人無依無靠,斷了生活之力,這才將你留在我這店中幫忙。為的,不也就是想讓你有一口安生飯嗎?如今,你若是自覺翅膀硬了,可以自立門戶了的話,自可以就此離去,我絕不會從中阻攔。”
“掌櫃的!這話從您的口中說出來,似乎有些不大合適吧?”順子說道。
“你還想怎樣?”
順子說道:“自我年幼時,我父親便與你定下了親。如今,我已到弱冠之年,婷妹也早已及笄,可你非但不讓我倆完婚,反而是不讓我倆見麵,大有拆散我們的意思。你說,你這樣做,對的起你那死去的大哥嗎?”
順子的父親,與花掌櫃原本就是結義兄弟。順子的父親是老大,花掌櫃是老三!
“這……”花掌櫃一時啞口無言。看起來,他心中仍然記得他們兄弟幾人的情意。隻是不知為何,他確死不同意順子與自己的女兒完婚。
“掌櫃的!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花道嫦正在樓梯口,順著樓梯拾級而下。一邊走著,他一邊對花掌櫃兩人的談話做出評判。
“花掌櫃,君子以誠信立家!如今你公然毀約,豈止是對不起你大哥,簡直就是有辱聖人之道嘛!”花道嫦說道。
“聖不聖人的我管不著!總之一句話,我女兒不能嫁給你。就算是我那大哥能活過來,這事兒我也不答應。”花掌櫃的說道。
看起來,花道嫦的勸說非但沒有作用,甚至還適得其反。
“你!”花道嫦第一次見到這樣蠻不講理的老頭。“哦!是這樣!”花道嫦表情誇張,就像是猜到了什麼一般,引的花掌櫃與順子都將目光投到了他的臉上。而後,隻見花道嫦說道:“花掌櫃,在下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不知道對是不對!”
“哼!”花掌櫃冷哼一聲,沒有理會花道嫦的“風言風語”。
而花道嫦呢!他根本就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便站在欄櫃前,自顧自的說道:“既然花掌櫃麵露為難之色,那麼就說明他的內心是在搖擺不定的。也許,悔婚的原因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說著話,花道嫦衝著順子眨了眨眼。
“嗬嗬!”順子嘴角微挑、輕笑出聲。可這笑聲中,竟有著說不盡的苦澀。“我明白了!”順子說道:“是婷妹不願意吧!”
“我、這……”花掌櫃幾次張嘴,卻依舊沒能夠說出任何的話語。而這一點,也恰恰就能夠證明,順子的猜測是正確的!
“花叔叔!謝謝您這些年對我的照顧。”順子說著話的功夫,已對著欄櫃內的花掌櫃,深深的鞠了一躬。而後,順子接著說道:“現在,我終於明白您的苦心了!好,我明日便離開,絕不再提這婚約之事!”
“順子!”花掌櫃說道:“是叔叔對不起你。你就留下來吧!等我百年之後,這家店就是你的!能有口安生飯吃,總好過去走你爹的老路!”
看起來,這幾個結義兄弟之間,竟然也頗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