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有勞了!”徐俊伸手略微扥起衣衫的前擺,邁步上樓。步伐邁動之間,盡顯大氣與從容。給人的感覺,仿佛徐俊就是為了吸引眾人的目光而來。
二樓,三間包廂的隔斷都已被打通,室內原本的裝飾,也都被換成了以淺黃色為主。包廂正中,一張寬大的長條原木桌案上,兩段各自擺放著一套餐具。金杯玉盞,銀製的酒壺,象牙的筷子,上等的細瓷池碟、羹勺。
屋內的一側,擺放著一麵巨大的青紗屏風,上繡著龍鳳和鳴。透過這層薄薄的輕紗,可以看到其後的一個曼妙身影,正輕鬆的波動琴弦。陣陣醉人的旋律,自這雙青蔥玉指之下傳出。
角落中,一支板凳高矮的香爐,正散發出陣陣的香氣。即便徐俊不精於此道,但也能夠聞出這香爐中焚的,乃是極品熏香。
“徐公子請!”
伴隨著陣陣琴音與這沁人心脾的香氣,二人各自落座在長條桌案的兩段。正對著房門的主位,被身穿紅袍的許公子讓給了徐俊。徐俊也未推辭,大馬金刀的便坐與其上。
“可以傳菜了嗎?”身穿紅袍的公子說道:“徐公子心底有什麼疑問,待稍後你我邊用飯邊聊。”
而徐俊能說些7什麼呢?他也隻得是點頭同意!
十五支銀盤,被下人們一一端上,擺放在桌案的各處!
當時的朝廷,將全國劃分為兩京十三使司,共十五各行省。無論是皇帝還是藩王用膳,都以十五支銀盤,來比擬天下各省的分布。而一旦各地發生了天災,便會按照各個行省對應的銀盤,施行“減膳撤樂”。既減去該行省對應銀盤的菜肴,並且撤去席間的絲竹、樂調,以視王公貴族們,對飽受天災之苦的百姓們的一種憐憫之情。
如今十五支銀盤都在,便說明近期內,各地不曾有天災之禍。作為魏國公的獨子,徐俊自由便接受過這些宮廷禮節的教育。
“徐公子請!”對麵的紅袍公子,當先起身敬了徐俊一杯酒。而後,他緊接著便解答起了徐俊心中的疑問。
“徐公子,在下姓許,單名一個卿字。家父乃是益州置士的官員,承蒙蜀王抬愛,才讓我在蜀王府中謀了個差事。”麵前這位身穿紅袍的許公子說道。
徐俊聞聲客氣了兩句。“許公子既得蜀王重用,自然是身俱大才之人啊!”
“徐公子客氣了,許某愧不敢當!”許卿連連擺手,聲稱“不敢”。
“隻是不知,今日許公子設宴,究竟是何緣由啊?”徐俊話鋒一轉,問起了正事。
“哦,是這樣!”許卿說道:“今日許某此來,完全是蜀王殿下所派。臨行之時蜀王曾說,殿下他與魏國公乃是多年的故交好友。如今徐公子帶天子旨意前來,於公於私,他都應善加款待才是。怎奈蜀王不得輕易擅離封底,這才命在下前來,送上殿下的一份心意。”
“蜀王叔太客氣了!即便如此,也大可等徐某到益州之後再行擺宴啊!”徐俊微笑著說道。
“啊!這個……”對麵的許卿眼珠一轉,說道:“想來,是蜀王殿下思念之情甚重,這才急於將禮物送上。”
“哦!原來是這樣!”徐俊轉而問道:“王叔的病,可曾有些好轉!”
“徐公子費心了!蜀王的病早已痊愈,正在益州翹首盼望著徐公子前去呢!”許卿回答道。
“哦!怎麼會?”徐俊驚愣著問道:“聽家父說,蜀王殿下當年在邊關戍邊時,腰部曾收過重擊,以至於一旦受了寒氣,便疼痛難忍。當年京中的多位名醫都不曾醫治過來,難不成近些年竟不藥而愈?”
“哈哈……”許卿發出一連串的笑聲,以緩解自己的尷尬。“徐公子,蜀王到了益州之後,也曾是遍訪名醫,這才將舊疾醫好!”
“哦!原來如此!”徐俊滿含笑意的點點頭。“對了!許公子平日裏可是在蜀王殿下身邊做事?”徐俊想到哪裏,便問到哪裏,竟弄的對方一陣手忙腳亂。
“哦!是啊!”許卿隨意的敷衍道。他已經決定,不再與徐俊繼續聊關於蜀王的事情了!
徐俊說道:“那就不對了!既然你在蜀王府中做事,怎的會不知道蜀王殿下是否有腰疾呢?”徐俊會有如此一問,便說明蜀王根本沒有腰疼的毛病,這不過是他試探對方的說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