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陽明晃晃地照射在青瓦上,金色的光芒下透出一股子高貴和肅穆。四角精致的瑞獸雕塑栩栩如生,彰顯著這房子的氣派和屋主的尊貴。本該是春日裏滿堂富貴嬉笑,卻不料此時這正堂內卻是滿屋子可怕的死寂。
“照老太醫這說法,我們家老爺可是壽命.....”坐於正堂,此時開口說話的夫人身著一件深紫色富貴團圓襟子,雙手無意識把玩著一串上好的金絲楠木菩提珠,貴氣的麵上隱隱泛著怒氣。
躬身垂首立在一邊兒回話的老太醫心裏把侯爺夫人這話轉了幾轉,這才躬身回答:“是,老侯爺這是積年的勞累,這下子又累得很了,所以怕是.....”
聞言,上首的婦人閉了閉那雙美目,再次睜開已沒有了剛才的厲色。
“李太醫,勞煩了,章哥兒,送李太醫出門。”
老太醫的頭又低了幾分,躬身行禮,這才跟著夫人下首坐著被喚作章兒的男人出了大廳。
等到太醫離開,喚作章哥兒的男人返回,夫人這才又端起桌邊的香茶抿了一口。“你們這也是聽著了剛才老太醫說的,老侯爺身子是不行了,你們做子女的心裏也得有個準備,至於伺疾之事章哥兒是老大,立個章程出來就行。”
分坐兩旁的眾人趕緊站起身來躬身應是。
“你們也都累了,下去歇了吧。”
眾人這才魚貫而出。
“趙媽媽,去把那起子不要臉的奴才給我帶進來。”等人一走,婦人臉上的怒氣再也忍都忍不住,厲聲吩咐了身邊的心腹婆子。
那婆子聞言也不敢怠慢,掀了簾子,帶上兩個粗壯的婆子將跪在後院的一雙十美貌婦人帶了進來。
“夫人,邱姨娘帶到。”兩個婆子直接將那美貌婦人扔到婦人麵前。
“邱姨娘,素日侯爺愛重於你,怎料你不知輕重,竟拿你那些汙糟手段將老爺害成這般模樣,你還有何可說?”說完將丫頭新添的滾燙香茶直接潑到邱姨娘麵前。
邱姨娘本是京城最大**香滿樓裏一唱曲兒的,隻是這家老侯爺是個混不吝的,硬要抬進來當個正經妾室,夫人本就不滿意,不想近日為固寵連著身邊兩個小丫鬟還將那煙花之地的藥用在了老爺身上,最後身子被掏了個幹淨,昏厥在那事上。侯爺夫人自然巴不得把麵前這人撕碎才好。
邱姨娘緩緩抬起沾了茶水的頭,依然還是眉眼如絲的模樣“任憑夫人處置。”
夫人略略一頓,冷冷勾唇“趙媽媽,把她扔進柴房裏頭好好看著,侯爺醒了再做處置。”
“大奶奶,侯爺現如今這狀況我們是不是要趕緊給大爺去信?”此時,這座大宅子的東邊院子裏,一婆子也趕緊問自己身邊的主子。
秦氏聞言,轉身看了一眼說話的陪嫁婆子徐媽媽,點點頭“好,你找人給大爺送個口信至益州,切記小心行事。”
徐婆子知道自己主子的難處,肅著一張褶子臉點頭,轉身出了門。
秦氏卻又趕緊叫住了她“等等,你順便捎個口信到莊子上,讓秦媽媽這幾日看好慧姐兒,若侯爺有個萬一,說不得這是個機會。”
徐婆子立即應是,心裏轉了幾轉,腳下的步子更快起來。
秦氏揉揉眉心,隻是雙十年華,眉眼間卻有幾許抹不散的皺痕。
然而,現在另一邊,方怡怔怔地望著自己眼前這個慈眉善目卻緊皺著眉念念叨叨的老婦人,心裏淚流滿麵。
她都聽到了些什麼,先不說她從飛機失事後一醒來就見這滿屋珠翠,古色古香感到十分詫異;更加詫異的是她根本不會說話,發出的聲音咿咿呀呀,揮舞兩下手臂驚覺自己竟成了個嬰孩。好吧,在經過無數穿越洗腦後很快明白自己這是穿了,還穿到一小孩身上,好歹也算是失事後上天眷顧有了第二次生命,過了幾天吃喝拉撒都身不由己的日子後也算是慢慢適應了下來。
知道這個穿著不凡抱著自己的老婦人姓秦,另有一十歲左右的小丫鬟叫墨棋,剛開始還以為這姓秦的婦人就是身體的母親。
卻不想今日有一小廝打扮的來說了幾句,這秦媽媽就是跟墨棋也跟自己念叨這才知道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