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周府一步踏出,目光緊盯著眼前的女子,語氣疑惑地問道:“為何救我?”
白伏波眸光流轉,收回玄陰浮屠鬼氣,那一股包裹周身上下的莫名詭異之力便消散了開來,好似從地獄中逃出來的仙子,出塵不染,如一朵黑蓮在黑暗中靜靜綻放。
她緩緩抬起頭來,黑袍下,那一張清麗絕俗的容顏攝人心魄,她雙眸光華內斂,瞳孔之上卻有一道劍氣氤氳不散的,乃是她先前領悟的玄陰浮屠劍氣,如今她還未能修煉到內外通達的境界,尚且不能將這一道劍氣隱去。
張周府抬眼一看,被那一道劍眸一掃,頓時整個身體便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襲來,籠罩在他周身上下,一道道凜冽的劍意促發,蘊含無邊肅殺之氣。
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張周府眉頭微微皺起,他知道這女子並未有殺他的心思,乃是因為對方無法收攝這一道強大劍氣的威力,這才引動了周遭氣機的變化,他抬頭一指,猿魔仙罡化作一道劍氣轟然斬去,將那一股強大的劍意斬碎,這才擋住了玄陰浮屠劍氣的壓迫。
白伏波微微一驚,知道此番對方修煉成了先天真息,一身法力由後天轉入先天,威力淵深莫測,若他還是金丹境界的修士,以她玄陰浮屠鬼氣的修為,再加上玄陰浮屠劍氣,即便對方有骷髏白骨燈相助,也不能奈何的了她去!
不過,現在看來,白伏波與張周府之間的差距,仍舊隔了一層境界,況且先前蕭浮黎還留下了一道劍光與他,她就更沒有把握能夠拿下這個男子了!
當然,白伏波也隻是這般猜測演化雙方鬥法的結果,並非真要與張周府魚死網破,那樣的話,之前她便沒有可能從渭水蛇妖的雷法之下救回張周府,任由他被水府陰雷滅殺之後,她便能予取予奪。
而她救回張周府之後,卻也沒有將他身上的法寶搜刮去,似乎對她來說,張周府在她的眼中,還有更為重要的一層用途。
果然,聽到了張周府的問話之後,白伏波臉色一轉,重又恢複了之前那種冷淡森然的表情,語氣冰冷地說道:“我欲借你白骨燈修煉,你可願答應?”
“嗯?”張周府詫異出聲,沒想到這黑袍女子說話這般直接,一時間卻叫他不好回答了!
白伏波說話直截了當,隻一句話便點出了她的意圖,也不等張周府開口詢問,便接著說道:“骷髏白骨燈乃是我鬼道至寶,當年白骨夫人留下的傳承,此中有我修煉的機緣,你若願意相助,日後我自當將這一件法寶的玄妙之處說與你聽!”
張周府見她神情淡然,似乎並未有圖謀他這一件法寶的意思,況且自己先前受傷頗重,雖然不至於一命嗚呼,但也絕對抵擋不住這個黑袍女子的襲擊,她若在那個時候強行奪去骷髏白骨燈,自己也沒得法子阻攔,如今她卻等到自己的法力恢複,這才提出這等要求,其中雖有頗多令人不解之處,卻也足見此女子並無害人之心。
況且,對他來說,這一件法寶雖然頗有幾分用處,但非是他自家擅長,鬥法之時雖說能夠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對上那些大能之輩,隻怕便是一件累贅,說不得還要被對方強行攝去,若是日後得了黑袍女子的相助,參悟得其中玄妙,那便是另一番跡象了!
想到這裏,張周府臉色這才舒展開來,淡淡一笑,頗有些豪氣幹雲地說道:“有何不可!隻是你待如何?”
白伏波聞言,微微一愣,倒是沒想到張周府答應的這麼快,當下伸出削蔥玉指,在虛空中一點,便有一股法力蕩漾開來,張周府隻覺得法力一震,骷髏白骨燈竟然破體而出,在半空中猛地一晃,便有一道青光照射下來,籠罩在白伏波的頭頂,將她的整個身子都包裹了進去。
“我隻在白骨燈內修煉,卻不影響你施展這件法寶的威力!”白伏波說罷,絲毫也不停留,像是怕張周府反悔似的,身子猛地一動,化作一道玄陰之氣隨著那道青光收入白骨燈內,頃刻間便消失無蹤。
兩人這一番舉動不過片刻時間,張周府自家還未明白過來怎麼回事,那白伏波便已經鑽入了白骨燈內,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讓張周府無端生出一種錯覺,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的一般!
世間事,就是這般變化莫測,讓人難以琢磨,往往在你還沒有明白其中緣由的時候,因果輪回便已開始,今日之因明日之果,現在看不透的,或許明天便能想的明白了!
真正的大能之輩,推演世事變化,因果輪回,雖有諸般玄妙之處,但若自身不能脫去輪回束縛,終有一天,也要步入因果之中,難以得脫,此乃冥冥之中的天理定數,非是到了大乘之境的煉氣士,終生無法參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