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鬼殿重歸平靜,先前被張周府幽冥大法攪亂的鬼殿禁製重歸平靜,無邊鬼氣蕩漾開來,仍舊充斥在整個空間之中,便好似從未有人來過一般。
然而,片刻之後,自陰山鬼殿深處,忽然傳來一股強大的法力波動,隨即那籠罩在鬼殿之上的布幔緩緩打開,從中走出了兩個身影,一男一女,都身穿黑色的長袍,將渾身上下都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陰氣森森的臉孔,幽綠色的瞳孔死死地盯住一旁供台之上的那盞白骨燈,神情詭秘,似笑非笑。
這兩人也不知從什麼時候便隱藏在了陰山鬼殿之中,不知道是為了鎮守這一座鬼殿,還是同張周府一樣,都是被莫名其妙地帶入了這鬼殿之中,被其中無邊法力鎮壓在此,不得而出。
這兩人一身鬼氣,渾身上下裹在黑袍之中,黑氣氤氳,隱隱聚攏成形,分別幻化出夜叉鬼母的形象,手持冥器,露出凶惡猙獰之狀,將周圍鬼殿之中的無形禁製,壓製在身體之外。
“我白家鎮守陰山鬼殿數百年,也不曾見過有幾人能夠闖入進來,此人倒還是頭一個……”那男子的聲音略帶幾分沙啞,幽幽地自口中傳了出來,說到這裏,忽然話鋒一轉,冷冷地說道:“沒想到這人竟然也是我鬼道一脈的修士,而且身兼道門法力,道行頗為高深,可惜方才若是趁他修煉之時,你我趁機下手,足以將他滅殺,卻不知師妹為何攔我?”
黑袍女子聞言,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絕世淒美的容顏,眼角略帶一絲憂傷,似乎內心藏了許多心事,眉頭微蹙,望著那青冥鬼將座下的白骨燈,沉吟許久,才開口說道:“師兄有所不知,白家圖謀陰山鬼殿非是一年半載,你我之前,鎮守這一座鬼殿的前輩,耗費了極大的法力,才堪堪打破了鬼殿的一重禁製,將覆蓋在整個陰山之上的法力打開一個缺口,是以,近一年來,才會有許多修煉之士來到陰山之上,若非如此,憑那些人的修為,連陰山的所在,都尋不出來!”
“既然如此,為何不趁機將白骨燈收去,煉化了萬鬼陰井胎藏大陣,如此一來,我白家便能調遣十萬陰兵,豈不是多了一層助力,怎地又要派遣你我兩人來此?”這男子似乎並不知情,反倒是那個女子比他知道的還要多一些。
“正是因為打開了這一重禁製,才使得萬鬼陰井胎藏大陣生出變化,鎮壓住了地底冥河的入口,若有人被大陣轉入冥河之中,即便取了燈芯出來,也要被這座鬼殿鎮壓,除非是像方才那人一樣,冒險進入白骨燈內,將內中元靈煉化之後,方有可能進出鬼殿,否則便無出去的可能!”黑袍女子白伏波聲音清冷,不帶絲毫情感,好似整個人沒有一絲情緒一般。
“原來如此?可是方才那般情形,你我聯手之下,此人必定逃不出性命,何必讓他再進入白骨燈內,若有萬一,叫師兄我怎麼向白家交代!”白海葬似乎仍不放心,他雖然也知道這一座陰山鬼殿的禁製厲害無比,便是自己沒有法寶護體,也不能在此處久待,不然遲早都要被鬼殿之中的禁製煉化成一團鬼氣不可。
白伏波眉眼一轉,透過黑霧看了白海葬一眼,漠然說道:“那人肉身強大無比,不知修煉的是哪一門肉身成聖的功法,你我雖然有‘玄陰斬鬼符’護體,能夠抵製陰山鬼殿的禁製,但卻奈何不得那人的強大氣血,若是一擊不成,遭到對方反擊,混亂之下觸動了陰山鬼殿的禁製,我們都逃脫不得!”
白海葬聞言一驚,這才想到此番自家身處鬼殿之上,到處都充滿了無邊險惡,想到這裏,他下意識地往胸口處摸去,捏出來一道符篆。
那符篆通體放出銀色光華,乃是一道符劍,劍身之上以精血繪製了一個“斬”字,內蘊無邊法力,一股強烈的劍氣自符劍之上散發出來,斬破虛空,發出陣陣刺耳銳嘯!
這一道符劍非是等閑,與法寶中的符器還不相同。符篆一類,也有許多講究,威力大小如何,不在於符篆的本身,而是在於繪製這一道符篆之人的道行高低,一般修煉到了金丹境界的修士,便有足夠的法力來繪製符篆,符篆的威力越大,繪製的時候消耗的法力便會越多,最簡單的符篆乃是驅凶避災這一類,再往上的一類,乃是修行之人日常鬥法之時所需,似那等神行符、五毒符之流,乃是最常見的。
而那等威力強大的符篆,則需要法力極高的人物才能繪製出來,像白海葬的這一道“玄陰斬鬼符”便隻有到了元神境界的大能之輩才能施展秘法繪製而出,否則便會受到符篆的反噬,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