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頭夜叉乃是陰河生靈,占盡先機,而且這一道魂魄乃是他的本體,在陰河之中凝聚無邊鬼氣,這才修煉到如今的地步,此番被張周府催持凶猿法相打散了身軀,隻留下本體尚未斬滅,逃了出去。
張周府一路追趕,隻可惜那鬼頭夜叉的魂魄極為靈動,況且還是在這條孕育了他的澧水之中,幾番曲折婉轉,滑溜之極。饒是張周府將遁法催運到了極限,竟也不能將之追上。
不過,那鬼頭夜叉畢竟身形消散,雖然本體不滅,但失去了那一層軀體的保護,仍舊有許多不便,時不時便有一些強大的鬼物從陰河之中放出法術阻攔他的去路,虧得張周府與他遭遇一般,這才不至於被追趕上來。
然而,還不等他甩脫張周府逃去,卻忽然見麵前一道火光撲了過來,正好攔在他的去路之前,這鬼頭夜叉也是倒黴,碰到了張周府已經算是大難臨頭,此番被那火光一阻,感應到一股強烈的真火之力,他急忙將身法一頓,想要趁機鑽入陰河之中,說不得那些同類便會放過他去。
這陰河之上,有許多生靈,非是鬼頭夜叉一個,各自占據了一處水域,守護在自家地盤之上,鬼頭夜叉本來若是鑽入銀河之中,張周府還不一定趕去阻撓,隻是他被張周府逼迫,一路逃出了自家的地盤,便不敢太過放肆,若他一進入陰河之中,便被自家同類給吞噬了去,到那時候,任他如何悔恨也來不及了。
他本來以為在這孕育了他的陰河之上,自家占盡優勢,等到將張周府甩脫,他自然還有法子回轉自家的水域,到時候隻需加意修煉一番,仍舊能夠恢複如初,隻可惜他一場算計落空,反倒被人從前麵攔住了去路,無奈之下,才隻得冒險鑽入陰河之下,便是被同類吞噬了去,也好過被這些煉氣士煉化成為一片虛無。
張周府也感應到了前麵陰河之上的那股強大法力,見對方出手攔下了鬼頭夜叉的魂魄,當下大喝一聲,金丹猛然一轉,將太虛真氣幻化成一隻金光巨手,往陰河之中猛地一撈,將那鬼頭夜叉的魂魄,連同一幹鬼物都抓了上來,隨即幽冥骷髏放出一道光華,須臾間便將鬼頭夜叉等一眾鬼物收攝了進去。
等做妥了這些,張周府才暗自捏了一個法訣,留了個手段,循著方才那道火光向前掠去,不出片刻,他便見麵前的陰河被一股強大的法力攪動,生生裂開了一個缺口,向下凹陷了進去。
張周府微微一愣,俯身往裏麵看了一眼,卻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見那河洞中央,數千丈之下聚集了十數個人影,氣息都極為強大,各自施展法術,圍住了一個冥河鬼將攻打起來,兩邊竟然不分勝負。
“這些修士盡皆聚集在冥河之底,恐怕哪裏便有出去的路徑,隻是被那冥將給擋住了去路,我若要逃離出去,必定也得從此經過,倒不如下去助他們一臂之力,方有勝算!”張周府暗自思忖了一番,想到了關鍵之處,當下放出太虛霞衣護住周身上下,徑自跳了下去。
這一處河洞也不知道是天然形成還是被那些煉氣士鬥法產生的威力波及產生,無邊蕩漾的河水之中再無一隻生靈,便是那些無處不在的冥河鬼物,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隔了數千丈的距離,張周府仍能感覺到冥河底部那股法力震蕩之後傳遞上來的餘波衝擊,饒是他運起一身氣血抵擋,還是覺得異常吃力,用了足足大半個時辰才下去了一半的深度。
越是接近那一處鬥法的場地,張周府便感覺渾身上下好像被一股雜亂的氣息衝擊,整個身子都隱隱有些不穩,稍一泄氣,便被衝上去數十丈的距離。他心中略微猶豫了一番,知道此番隻有這一條路走,便收起了心底的顧慮,當下把一身氣血催運到了極致,猛地往下一沉,無邊雜亂蕩漾的氣息再也不能阻擋分毫,整個身體化作一道金色的霞虹,猛地墜落下去,仿如天神降臨,連冥河之底的那些煉氣士都微微詫異,紛紛抬頭看了過來。
張周府身子忽地一頓,落在了一旁的沙泥之上,口中嘿然一聲,吐出了胸口憋堵的一股悶氣,這才感覺腦袋一陣眩暈,身子輕飄飄的,比之剛才被諸般雜亂真氣撕扯的感覺,不知好了多少倍。
見忽然出現了這麼一個少年,那些修士都一臉好奇的打量了過來,隻是此番四下裏法力豪光亂轟,眾人也都脫不得身,便都各自警惕了起來,生怕張周府的到來,會給他們帶來什麼麻煩一般。
張周府見眾人眼神詫異,對自家頗為顧忌,心頭明了,這些人在此也不知有什麼謀算,若是自家忽然插來一腳,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必定要引起公憤,所以他倒也不急於出手,先在一旁靜觀其變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