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秀士愣怔了片刻,忽然醒悟了過來,身法一轉,在堪堪撞在了那人身上之時,急忙挪移了開來,立在了對方身後。
那大漢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也不去理會,隻是默念了一句口訣,口中忽然一個“攝”字喝出,頓時便見方才被他從黑皮麻袋中放出來的妖異霧氣中,猛地探出了一個腦袋,毛發如火,古靈精怪,並不猙獰醜陋,看似倒像是一隻火猴子。
這火猴子猛地從那黑霧中探出腦袋,把個白衣秀士嚇得急忙退後了一步,隻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火猴子的腦袋猛地一轉,張口咬住了白衣秀士的手腕,身體猛地一縮,重新被黑霧包裹了起來,連同白衣秀士的身體也都被收入了那隻黑皮麻袋之中。
眾人大嘩,紛紛站起身來,連張周府也微微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妖人竟然還有這等手段,換做是他,恐怕這一下也要吃了一個虧去!
霍東廷見狀,老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當即便要上前要人,隻是還沒等他上前,便被霍青黎拉住,勸慰了一番,這才點了點頭,示意霍青黎上去將那妖人拿下!
霍家有子如此,也算是上天對霍東廷的加意照顧,他自家與仙道無緣,卻為自家的子嗣爭得了這般機運,如今也是老懷大慰,此番壽宴之上遇到這等凶徒,有霍青黎在此,便讓他心中有了底氣。
霍青黎機緣之下,得了霞舉飛升訣這門法武雙修的道法,又有他父親結交的眾多仙道好友授業解惑,也是有極大的氣運在身,日後成就必定不凡,便是他如今的修為,就已經十分了得,在仙道門派這一輩的修士中,也算是數得著的人物了。
那高台之上,用黑皮麻袋收了白衣秀士的大漢,原是一頭黑熊成精,不知怎麼得了消息,便混來了霍家府邸,被他這般攪擾了一番,宴仙廳眾修士也都有些錯愕,此時便在一旁觀望,倒也沒有要出手的打算。
黑熊精在高台上肆無忌憚的辱罵,早就激怒了許多賓客,但這些人都是凡夫俗子,也都不大頂用,此番忽然見霍青黎站了出來,便都紛紛議論開來,不知道他有什麼手段能夠拿的下此人!
張周府瞧了許久,忽然想起了自家也有一個黑皮袋子,大小與那黑熊精雖然不同,但看似卻頗有相通之處,隻是他所得的那隻黑皮袋子平日裏不過用來存放身邊之物罷了,卻沒有黑熊精的這般厲害,連生靈都能藏的進去。
他想了片刻,忽然見霍青黎上了高台,心中便覺得有些不妥,這黑熊精的道行頗高,煉就了五重妖丹的境界,比之同級數的煉氣士卻要強大了許多,便是霍青黎同樣也是金丹五重的修為,又有法武雙修的強悍道法,卻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尤其是對方的那隻黑皮麻袋頗為古怪,內中所藏之物似乎是一隻通體火紅的妖猴,雖然不知道那妖猴的道行如何,但能夠拿的下金丹境界的修士,這份修為也差不了多少去!
想了片刻,張周府忽然身子一動,也往那高台之上掠了過去,卻並不上前,隻是站在一旁上下打量了那黑熊精一番,冷哼了一聲,說道:“妖族修士,固然肉身強橫,但也不一定就能肉身不壞,我看你如今的修為還遠遠沒有達到那樣的境界,若是我一道法術放出,你也未必就能抵擋的住?”
張周府此番卻不是要來爭一個風頭,他雖然不知道此妖的本體是什麼,但看他方才展現出來的威力,卻非是霍青黎可以與之匹敵,當然,更重要卻是張周府對此妖頗感興趣,他自家修煉猿魔真身訣,多有感悟,卻不知道妖族修煉要經曆些什麼,而且這黑熊精道行頗高,已經是妖丹五重的境界,張周府便想要來試探一番,看看自家的猿魔真身訣到底是何等威力!
霍青黎忽然見了張周府上前,倒是有些驚訝,似他們這等煉氣士,向來不願插手別家之事,非是到了緊要關頭,便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不過,這一次張周府卻是存了私心,否則也不會就這般當眾顯眼!他先前從來不曾在人前露了自家的底細,不過他自那日悟通了天道自然的至理後,才知道他這般躲躲藏藏已然失卻了自家本心,阻礙了道心的淬煉,今日既然有此機會,他便要來試演一番,看一看自家的手段是否能夠鎮得住這個黑熊精怪!
果然,聽到張周府這般狂妄的語氣,那黑熊精忽然愣了片刻,似乎被張周府的話語震懾,皺眉向張周府這邊看了過來,卻不由地臉色一變,連先前那種對任何人都不屑一顧的神情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反倒是一絲無以名狀的肅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