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的那五道離火黑炎被他猛地一彈,組成了一道符錄一般的圖案,轟然爆散,裹住了對方的金丹劍氣,兩相抵持,竟然一時間難分勝負。
離火黑炎善於焚煉世間一切萬物,連法力真氣都能練化的了,但李石讓凝練的乃是大絕滅金丹,化作一道劍氣,威力更是淩烈無匹,便是離火黑炎如何強猛霸道,也不足以煉化的了對方的大絕滅金丹劍氣,兩下互相消融,一股股強烈的法力波動蕩漾開來,一些離得近前的桌椅擺設,紛紛被這兩股強烈的氣息化作灰燼,便是那些修行之士,也都遠遠地避讓開來,放出了護身的真氣。
張周府皺了皺眉頭,似乎頗為不耐,這般僵持下去,卻不知道要鬥法到什麼時候才有個結束,他不是那種願意在人前露了底細的人物,平日裏行事極為謹慎,這一次出了太虛仙派的山門,失去了仙府靈氣的護佑,那兩年前斬卻了三年福壽的因果便得了報應,便是來應酬這麼一個俗世之人的壽宴,都能引來自己平生的勁敵,真可謂是黴運透頂了。
當然,他倒不是懼怕了那李石讓的手段,憑他金丹六重的修為,再加上猿魔真身訣這等強橫無匹的肉身功法,便足以立於不敗之地,除非對方金丹修煉到了八重的境界,再有一件強大的法寶相助,或許還能叫他疲於應付,但李石讓終究還是自家心性不足,失去了許多的機緣,連天道宗掌教,昔日對他頗為關照的師尊,都隱隱對他的修行之道多了些許的疑慮,是以此番出山,也並無賜下什麼強橫的法寶防身,也是擔心此子惹下禍端。
這一番鬥法,足有大半個時辰的功夫,張周府已然瞧出了李石讓法力不濟,似這等法力道行的比拚,再不過一個時辰,對方的金丹便難以再承受的住了!
這李石讓雖然到了金丹七重的境界,但畢竟得了天道宗掌教的許多手段淬煉,又吞食了許多丹藥,他不似張周府有鴻蒙紫氣能夠盡數煉化那些丹藥的藥力,便有許多丹藥的藥力未能盡數發揮,殘留在了體內,一點點地流失與天地之間,他的七重金丹自然也不夠穩固,況且李石讓道心不堅,頗有許多阻礙道行的蕪雜心念,成不了大道,他與張周府如此拚鬥了許多,終於顯出了修行中的弊端,金丹劍氣不過維持了一炷香的時間,便漸漸暗淡了下來,其上劍氣伸縮不定,顫巍巍地似要崩潰逸散。
張周府眼見如此,心頭不由地一喜,口中猛然厲喝了一聲,太虛真氣猛然爆起,罩住了兩人的身影,與此同時,他一指眉心,忽然間靈台一震,悠悠地飄出了一顆小小的骷髏頭來,其上鬼氣森森,籠罩了一層灰白色的光華,猛地張口向著李石讓咬了下去。
這顆小小的骷髏頭乃是他自家分出的一縷魂魄,在那幽冥骷髏中煉化了數百亡魂之後,淬煉出來的,後來又得到了白骨塔的法力感召,凝成了一顆實質般的白骨骷髏,與白骨塔遙遙感應,淬煉的十分強橫,平日裏便隱藏在眉心祖竅之中,此番他將太虛真氣布下了一層屏障,遮擋住了眾人的視線,忽然臉色一變,毫不猶豫地將這顆蕩漾著一陣陣毀滅氣息的小骷髏頭放了出來。
這顆小骷髏頭剛一出來,便散發出一股無盡死亡的氣息,連張周府自家都感覺到渾身一陣陰寒,隻不過他先前在那黃泉圖中已然經曆了一番生死,與那鬼將雄伯一番鬥法,也頗有了幾分經驗,當下氣血一轉,護住了心脈,免遭反噬。
李石讓本來還以為張周府不過一個小小的金丹六重修士,即便隻是低了他一個層次,但他對自家修煉的大絕滅劍訣極為自信,平日裏連門中的幾個長老他都不放在眼裏,更何況是張周府這個曾經在他眼中不堪一擊的凡人,這正是因為如此,他自以為當初吃了張周府那一個悶虧乃是對方僥幸,此番他練就了神通,又正好在這裏遇到了昔日的仇敵,便把持不住心神,暴然而起。
然而,鬥法到了這樣的地步,他心中已然有些擔憂起來,對方雖然道行境界不如自己,但修煉的道法卻頗為玄妙,尤其是方才對方真氣凝聚而成的那一件霞衣,竟然隱隱牽動了他體內的真氣,就連周圍天地之間的那一股難以捕捉的氣機,也好似突然間流失了一般,使得他運轉法力之時,都稍顯滯泄,不似平日裏那般圓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