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卻是輪到那紫衣人變得手足無措起來,那銀色飛劍乃是他來此之前緩借他人的法器,本來就操演不熟,急切之下被對方收了去,心中悔恨之急,更氣憤的是對方看似不經擺弄,卻沒成想竟然有如此強悍的道行,不禁臉色煞白,急忙尋找脫身之法。
他心念一起,便再也無心戀戰,揚手打出一道雷符,轟然炸裂,雷光一閃,整個院子幾乎都被籠罩了進去。那些凡俗之人經不起雷光的威力,頃刻間化為灰燼,隻有一兩個修煉出了真氣的武道巔峰高手幸免於難,但一身真氣盡皆化為烏有。
張周府肉身強悍,已然達到了猿魔真身訣三重銅皮鐵骨的境界,對一般的雷電也有抵抗之力,不過這雷符頗為珍貴,威力雖然比不得真正的天雷,但他也不想就這麼傻乎乎地被雷劈上一下。
所以就在那雷光炸裂的一刹那,他猛然一抖身軀,猿魔真氣瞬間爆發出來,將雷光擋在了尺許之外。
看著那人逃離的方向,張周府略做思忖,便將太虛真氣包裹的乾天紫焰網收入體內徐徐煉化,自家也不遲疑,遁光一起,隨之追了出去。
張周府才突破金丹境界不久,對遁法也沒有加意修煉,但鴻蒙紫氣乃是天道之法則,掌管時間、空間、速度,他遁光一起,體內便有一道真氣流轉,在他四肢百骸之中鼓蕩,似乎隱隱與九天之上某種事物遙遙感應,整個身體好像要被吸扯而去,輕盈無比,遁法的速度比之前更加迅速。
那紫衣人失去了乾天紫焰,法力幾乎耗盡,此番也是駕馭了遁光慢吞吞地逃亡。
煉氣士道行固然是首要,但法力的高低也極為重要,鬥法之時即便道行低了一個境界,但若法力強橫,亦可保全身家性命,否則便隻能依靠精妙的遁法,此乃保命的根本,即使道行法力都不如人,隻要遁法精妙,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左右,紫衣人的遁光才停了下來,在他麵前此時聳立著一處廟宇,恢弘大氣,遠遠看去,說不出的莊嚴肅穆,那廟宇正門牌匾之上端端正正地雕刻著四個鎏金大字:天祿寶寺。
“這就是那些人口中所說的天祿寺?我不知他們怎麼與我扯上關係,不過既然到了此地,也不妨進去探個究竟!”張周府見那人一縱身跳了進去,這才不慌不忙地邁步走來。
那天祿寺正門莊嚴恢宏,兩邊青獅白象各具形象,威武不凡。張周府乃是個煉氣士,修煉的又是奪天地造化之功法,眼力自然不凡,他以氣望之,隻見那兩頭獅象背後顯出一圈靈光,分做五色,極為絢麗,不由暗自吃了一驚。
張周府觀察了片刻,不見那兩頭鎮廟的靈獸有何舉動,心中便起了幾分疑惑,似這等氣派的賣相,又有五色靈光罩體,這兩尊靈獸必定是開光得了智慧,卻不來阻擋他,卻是有些反常。
這倒是張周府觀氣之術不夠老練,不知那五色靈光其中有詐,應是背後給人動了手腳,自家弄上去的。
不過他也不管這麼多,避開了門口兩尊靈獸,這才捏了法訣,封閉了身上竅穴,等到體內真氣完全凝滯下來,方才小心翼翼潛入寺廟之內。
憑了張周府的閉氣功夫,一路上倒沒有什麼妨礙,直接便到了正殿門前。
這寺廟中頗為冷清,一路至此,張周府也不過看到幾個小沙彌在寺院中巡視!似乎廟中不曾供養什麼僧侶徒眾。
沒走出幾步,張周府便聽到有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在那大殿之中響起,正是剛才潛入天祿寺的那紫衣人。
張周府仔細聽了片刻,感覺到大殿之上似乎人數頗多,隻是現在他體內竅穴閉塞,真氣不能流通,無法感應大殿之上幾人的法力強弱,便悄悄潛行過去,縱身躍上廊簷,繞進大殿後堂。
他此番雖然閉塞了真氣,但自從修煉猿魔真身訣之後,對自身的氣息、脈搏的跳動,甚至於周圍天地氣機的變化都能感應變通,與之融為一體,絲毫不為他人察覺。
大殿之上,隻有四人,其中一人俯身大殿中央,正是被張周府逼迫至此的紫衣人。而在大殿之上,供奉著一尊明王岔怖像的供台之前,一個光頭和尚此時正端坐蓮花寶座上,兩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左右護持,手中各自拿捏銅錘鋼叉,麵呈憤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