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周府麵上一喜,這般地勢卻不是正好利於自家躲藏,這千百萬個洞窟任是找上一年都未必能夠一個不落地走上一遍。
心念至此,他口中猛地一聲大喝,氣血再次膨脹,一股無形的力道自半空中散發開來,便是他身後杏黃旗上冒出的滾滾黃煙都被生生逼散,一時間無法凝聚。
他瞅準一個洞窟,隨手從黑皮袋子中捏出一粒陰雷砂,略一用力便捏碎了開來,往身後一扔,自己卻猛然間化作一道溜光,火燒屁股一般衝進了山峰上的一個洞窟中。
陣陣陰寒之氣空前濃烈,好似凝結成了實質一般鋪麵迎來,張周府麵頰一痛,伸手往臉上摸去,竟然被那寒氣割開一道血口,而那寒氣之中似乎帶有一股妖邪之力,竟然從那寒氣中散發出來,將那血口猛地撐開,鑽入體內。
張周府大吃一驚,身子一個不穩,便從半空中掉了下來,正好落在洞中,他此番心神劇震,略略後怕,急忙避開那洶湧而來的寒氣,在洞口一側盤膝坐下,運轉太虛鴻蒙訣,隻見紫氣繚繞,如薄霧一般從張周府體內散發出來,帶著一絲絲妖邪黑氣,被鴻蒙紫氣洗伐了出去。
這一刻,張周府才略加了解了太虛鴻蒙訣的強大之處,他雖然早就知道這門功法非同尋常,但對其功效威力尚未確定,此番一試之下,不由地大吃一驚。原本那陰邪之氣在體內亂走,如同附骨之蛆,竟然輕而易舉便融入血肉之中,但張周府一旦運轉太虛鴻蒙訣,那道邪氣便猛然一滯,好似被一隻無形之手給剝離了開來,通過皮膚毛孔洗伐了出去。
他緩緩睜開雙眼,四周略看了一眼,隻見洞中濃烈如墨一般的黑霧在經過他身邊時,都被一層若隱若現的紫氣給彈開,周身尺許之內,半點不沾。
張周府正自莫名興奮,忽然腳下地麵一顫,隻聽得耳中“轟隆隆”一聲巨響,腳下一個趔趄,險些跌倒下去,他急忙往洞外飛去,剛出了洞口,便看見整個山峰都在劇烈的顫動,但卻不見有半塊碎石落下,極為怪異。
而與此同時,緊隨其後而來的宋幼青以及那青衫男子也一起止住身形,呆呆地望著眼前的情形,連麵前的大仇人張周府都忘了理會。
“果然是這樣!這是小骷髏山?”宋幼青清冷的麵孔,終於帶上了一絲驚恐,雖然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但語氣中卻還有些難以置信。
張周府聽她開口說話,哪裏知道這小骷髏山是什麼地界,他雖然對世間各地名山大川仙人府邸有些了解,但似這“小骷髏山”的地方,卻還是頭一回聽說。
“難道是骷髏道人鬼判官……”青衫男子似也知道此地,聽到宋幼青的話,不禁麵露駭然,隻是他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聽那山峰上忽然傳來一聲怒吼,頓時整個山峰為之一顫,但隨即卻又漸漸平靜了下來。
張周府也是心中納罕,心道這山頂之上隻怕還有他人,而且聽那一聲怒吼之威,怕是那金丹境界的宋幼青都有所不如,如此以來,他心頭不禁起了一絲憂慮,不知該如何進退。
宋幼青方才與張周府對峙之時,也是看到了這山峰以及周圍的景象,心中略加猜測,如今到了近前,終於得以驗證,心底驚恐之色更劇,她倒不是像那青衫男子一般畏懼此地的詭異莫測,而是深知此處地名的由來,所以才會顯出惶恐神情。
此刻,她緩緩收回目光,從最初的驚恐中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麵前的張周府,語氣平淡地說道:“此山峰極為險惡,你若進去隻怕九死一生,不若將河神鎮妖塔交出來,日後我絕不尋你麻煩,便是李師兄之事,我也會盡量替你周轉!”
張周府心頭苦笑,他怎不知此地凶險,便是方才他就已經有所領教,但宋幼青的話他雖然信了幾分,但哪裏敢保證其他人會似她一般,便是那李石讓怕是知道了自己的行蹤,也要來尋一個究竟,那時候更是生不如死了,倒不如在這裏拖了兩人下水,那樣的話便是就此死了,還有個美人兒做伴,豈不快活,倒是那青衫男子頗為礙事。
他正做此打算,忽覺身後山峰一陣,一股滂湃巨力洶湧而來,他身子急忙往下一矮,鑽入洞口附近,那一股巨力鋪天蓋地散開,宋幼青身在其中,眉頭緊皺,猛然揮動手中飛劍向前刺出,堪堪將那一股巨力刺破一道缺口,隻可惜她那把飛劍品質遠不及青衫男子的離火劍,此番斷成了兩截,身子也搖搖欲墜,隱有不穩之勢。
青衫男子也是大驚失色,方才那一股巨力橫掃而來,他連逃跑的心思都沒有,心道自己莫非要葬身此處,此番見宋幼青竟然奮不顧身救下他的性命,不由地心中一陣激動,便要上前攙扶她搖搖晃晃的身體,隻可惜宋幼青冰清玉潔,哪裏肯讓他觸碰,身子一斜,避開了他的鹹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