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為何攔我去路?”張周府動彈一下,冷冷出聲。
秦花蕊綢緞披身,伸手扶起張周府,以嬌弱之軀支撐他的身體,頗為吃力。
“我乃天道宗李石讓,賊子奪我門中寶物鎮妖塔,你若識相,來我麵前認罪!”自稱李石讓的男子寒聲說道,說話時,眉心一道火雲圖案明滅不定,極具威勢。
張周府無端被人踹了一腳,哪裏肯還,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猜到那寶塔在自己身上,隻是他料定那男子也無證據,便冷哼一聲說道:“我不知你所言何物,哪裏來的什麼鎮妖塔?”
李石讓一聽此言,心中大怒,正要衝進墜香閣,卻被身後綠衣女子宋幼青和紫衣女子李白貞同時拉住,皺眉說道:“這裏乃是青樓汙穢之地,我等修道之人不好隨便進入,免得壞了道行!”
這天道宗秀出之輩李石讓微微一愣,臉上神色變幻,終究抵擋不住鎮妖塔的誘惑,大喝一聲,道:“不過凡俗肮髒之地,豈能沾汙我的法寶,且待我斬殺了那不知天高幾重的賊子,取回寶塔蛟丹!”
說罷,也不管不顧,猛地一催仙劍,徑直衝入墜香閣中,一劍向張周府斬殺過來!
劍芒乍起,如同煙花四射,墜香閣中綾羅綢緞紛紛碎裂,滿空飛舞,絢麗之極。張周府眼見劍芒近身,猛地飛起一腳,卻不知足下怎地帶起了一條紅斑點點的褻褲,當頭罩向身前飛劍。
這乃是秦花蕊月事來臨,今日困頓起的晚了,又正巧遇到張周府這等猴急豪客,不等她收拾妥當,便進來墜香閣中,不想此番卻無意中將秦花蕊倉促下遺落下來沾有經血的褻褲當作了抵敵的手段。
那秦花蕊一見這般情形,當時就羞紅了臉,卻不敢叫喊出聲,隻能奮力支撐張周府的身體,免得他再次倒下!
李石讓見狀猛然一驚,想要收劍卻為時已晚。那褻褲沾染上飛劍登時發出一陣“哧哧”聲響,如同冷水入油鍋,一陣響亂過後,飛劍“當啷”一聲掉落地麵,再也飛不起來。
張周府見準時機,猛地回過神來,雙拳奮起千斤神力,轟然打出。那李石讓也是見機的快,靈台猛地噴出一道火光,同時雙拳徑直搗來,似乎並不畏懼張周府的反擊之力。
“噗哧”一聲火光爆散,張周府衣衫頓時燒成灰燼,被他猛然運起體內氣機,衝開火光,與李石讓四拳相對,爆出一聲骨裂脆響,“砰”地一聲,後者身體如同薄紙一般倒飛而出,狠狠跌落地麵,雙臂折斷,口中噴出一道血箭,背過氣去!
兩名同門弟子飄落地麵,無比震驚!
堂堂煉體大高手,竟被一個名不見經傳連築基都遠遠沒有達到的低賤修士一擊敗退!何等威猛霸道,不可一世?
“快走!”張周府心中卻無半份喜悅,他自己也知道這次是借了那秦花蕊的幫助,雖然有些荒唐,但終究是保下了一條命來,此番見李石讓被自己敗退,哪裏還敢停留片刻。
宋幼青、李白貞怒目相視,卻不敢再步李石讓後塵,眼看自家師兄雙手殘廢,內腑受了極大損傷,不敢多做停留,兩人一左一右挾起這位天道宗真傳弟子,馭劍而去。
“我知道有條暗道,可以直通烏江畔,是墜馬樓殺害姐妹們拋屍的秘道……”秦花蕊肩膀幾乎負擔身體焦黃的張周府半個身體,也不知從哪兒使來的力氣,將他扶下墜香閣。
方才張周府踏窗而出,卻不料被李石讓一腳踹了回來,被他真氣所傷,雖然不是很嚴重,但被真火灼燒,一時間也難以恢複過來,何況方才他全力一擊,牽動體內氣機,震蕩胸腹,傷勢更重,如今也隻能依靠秦花蕊身體才能行走。
十裏蹣跚暗道,幽黑肮髒,秦花蕊好似終於抓住了一絲命運轉機,臉上淚如雨下,即便身負體重超過他兩倍的男子,也毫無怨言。更似乎毫不在意這名男子得罪的人物,乃是可以隨手滅殺她的存在。
張周府看向她的眼神,說不出的清澈,不帶有絲毫旖旎念想。他固然看得出來這位曾經墜馬樓上獨吟淺唱不曾為誰輕解羅裳的女子不為貪圖他的富貴榮華,但不知為何,在知道了她身陷青樓如今仍舊守身如玉之後,心中卻無端生出了一絲憐憫與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