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幹淨雙手血跡,張周府猛然起身,正要跨出柴房,忽然聽到一陣怒吼之聲響起,那方才離去的邱儲一卻不知為何返了回來,他後麵還跟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一身白衣如雪,儀態瀟灑,正追在邱儲一身後廝鬥。
那白衣男子,冷哼一聲,道:“爾等做下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枉為正道,受死吧!”
說罷,手中一道光華飛出,竟是一柄小巧匕首,寒光流轉,徑自射向邱儲一後背,破空銳嘯,端的鋒利無比,隻怕稍有不慎,便會被這把匕首洞穿身體。
邱儲一也是見慣了殺陣,猛地把身一轉,落下地麵,探手入懷,抓出一把黒砂,望空一甩,登時打在那白衣男子身前,隻聽“轟”地一聲爆響,那黒砂竟然當空爆裂,發出一陣陰雷,劈落男子胸前,頓時連同身前衣物皮肉,劈的焦糊一片,那男子一個不穩,竟然掉落地麵。
而那柄小巧匕首受到主人氣機牽扯,偏了些方向,從邱儲一臂膀之上劃過,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頃刻之間血流如注,兩人雙雙負傷。
“是陰雷砂!想不到你邱儲一堂堂太虛仙派真傳弟子,竟然也使這般下作手段,果然可惡!”那白衣男子許是入世不深,哪裏有邱儲一這般詭計多端,此番被人陰了一記,還不忘言語羞辱。
那邱儲一卻不以為然,看了白衣男子一眼,冷冷說道:“你此番死到臨頭,還作何狡辯……徒兒快去取了他的性命,他身上一應寶物便歸你所有!”
張周府怦然心動,正要動手,忽然見到邱儲一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神態,心下一驚,暗忖這廝隻怕是要陷害與我,看那男子的手段,徒手控物隔空擊殺,怕是比自家這個師父還要厲害,自己如何能是對手,他莫不是要趁機連我一起做掉?
想通此理,張周府二話不說,猛地轉身撲向邱儲一,猿魔真身訣神力大開,一拳轟向邱儲一胸口,咧嘴罵道:“方才你留我一人徒手搏命,也不管我死活,如今還要害我,哪裏還能容你,接我一拳!”
張周府一拳使開,拳風剛烈,挾帶千斤巨力,如老猿探爪,厲害非常。那白衣男子見狀,知道自己還有一線生機,猛地翻身掠起,奪路而逃,連那柄小巧匕首也不及收回。
邱儲一哪裏料到情況突變,自己這個便宜徒弟竟然倒戈一擊,眼見那一拳之勢威猛無比,心頭猛然一顫,厲聲喝道:“難道是猿魔真身訣?你什麼時候得手的,竟敢私藏害我苦苦找尋不到?”
張周府此刻那還會聽他廢話,知道今日若是容他活命,他日自己頭顱便要與身子分家,當下把神力催到極致,發力一擊,一拳打在邱儲一胸口。
千斤巨力,當胸撞擊!
邱儲一怒喝一聲,體內氣機流轉,在胸前形成一道屏障,一股綿延真氣阻擋在前,但終究抵不過猿魔真身訣一重神力的全力一擊,登時將那邱儲一打的倒飛而出,跌出三丈遠處池塘之中。
張周府見此情景,眉頭微微一皺,自己這一拳足有千斤之力,竟然被那邱儲一擋了下來,果然境界高了一重,保命的手段也就厲害了一重,不過挨了這一拳,他即便不死,也是重傷。
隻是,等到張周府前去探望,那邱儲一猛地從池塘中躥了出來猛地撒出一把陰雷砂,身形在半空中一轉,也顧不得此番狼狽模樣,忍痛奔逃而去。
張周府先前見那白衣男子吃過這陰雷砂的虧,這時也不敢大意,身形猛然向後翻滾開來,那陰雷砂在半空中“轟”地一聲爆裂炸響,陰雷亂閃,險些就劈中了張周府的後庭。
待他站起身來,那邱儲一早就跑的沒影兒。張周府回身四顧,見周家此番已經破敗,也沒了繼續打擊報複的心思,將那白衣男子棄之不顧的小巧匕首揣進懷裏,便往邱儲一逃走方向追了過去。
張周府剛翻出周家大院,便見有衙役向這邊趕來,想是有人聽到裏麵慘叫呼喊之聲,這才報了官府,隻可惜那邱儲一幾乎將周家老小連同仆役女婢都殺了個精光,比之張周府所殺之人多了數倍。
離開周家,張周府心中琢磨那邱儲一肩膀被劈了一刀,失血過多,又結結實實挨了自己一記猿魔真身訣,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不過現在光天化日,他也不好做出什麼出格之舉,便徑直來往城外那座破廟。不過那破廟中卻沒有周秦身影,張周府微微皺眉,又往烏江夾馬嶺奔去。
果然,那周秦此番竟然還在一處岩石之上存神修煉。張周府倒沒想到這廝竟然也有這般毅力,也不去攪擾他,兀自找了一處幹淨岩石,將懷中那柄得自白衣少年的匕首拿出來觀瞧。
這匕首模樣倒也古怪,兩邊都有刀刃,看起來像是一把尺許短劍,上麵刻有龍虎符咒,乃是一把符劍,隻要運轉真氣便能自行飛出傷人,倒並非是那白衣男子修煉到了控物禦劍的境界。
仙道門派將天下法寶分為五大類,每一類又分三品。符器乃是最為低等的一階,隨便一件器物,隻要以神通之力刻印上一道或者數道符篆,便能成就一件符器,威力視其中符篆威力及多少來衡量。下品符器,最多一兩道符篆,中品符器則有七道以上禁製,上品符器中的極致最多可容納四十九道符篆,不過符器絕無可能成就法器。